汽车飞驰在新修建的高速路上,阮清夏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还有逐渐被覆盖了原本样貌的公路,心里直打鼓。
虽然公路修好了,但是突如其来的暴雪很快会掩盖一切。
被困在山上的驴友也会增加失温的风险。
她立即打电话给当地的救援队要求增派人手,又联系了武警消防。
得到几方的确切保证后,她放慢了车速。
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尽可能到达距离被困人员最近的地方发送定位。
救援队很快赶了过来。
虽然条件恶劣,并不符合救援情况,可来的人没有一个退缩的,拼了自己的命也要把山上的人救回来。
阮清夏来了这里之后就参加了救援训练。
她非但没有拖后腿,反而是其中最快找到驴友的。
安全绳索一个挨着一个,把人全部绑在一起,确保不会有一个人掉队,她在传呼机里通报了情况。
驴友挨个下山,她在最后接应。
连续的高强度攀爬和越来越低的温度,让她受不到自己的手和脚了。
看着被黑暗吞噬的太阳,阮清夏觉得更冷了。
他前面的人忽然停住了动作:“不行,绳索长度不够了,必须等新的绳索送上来才能继续下去。”
声音被风雪吞噬,断断续续传到阮清夏的耳朵里。
五分钟,十分钟……
二十分钟过去了,新的绳索还没有送过来,她前面的人嘴唇发白,浑身抖如筛糠。
阮清夏当即做了决定:她解开自己身上的绳索:“你先下去。”
“能活一个是一个!”她不由分说地把人往前推了一步,“不能绑在一起等死!”
很快,暴雪之中只剩下她一个人。
入眼全部都是白色的,她慢慢失去了意识。
迷迷糊糊中,有人把她背起来慢慢往前走,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的嗓子已经哑了:“榆阳?”
她想动,却发现她的身上被裹了厚厚的一层衣服,而身下赫然是榆阳只穿单衣的后背。
他把衣服全部给自己了!
这个认知让阮清夏的脸色当即变了:“不行——咳咳——”
“你会死的——”
风声不断吞没她的声音,留给榆阳的只有最开始的称呼。
他把人往上抬了一下:“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夏夏,我不会让你有事。”
榆阳其实已经没有感觉了,完全凭着意志力在前进。
他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不能让阮清夏出事。
阮清夏的眼泪还没落下来就结成了冰:“榆阳,你放我下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恢复了部分体力,能支撑到救援队赶回来。
但是榆阳就像没听见一样,不管她怎么挣扎都不放手。
阮清夏能感觉到榆阳的脚步在变慢,可是护在她身后的手却越来越紧。
像本能一样把她牢牢护住,不让风雪伤害她。
榆阳说到做到,他把阮清夏从山上背了下来,看到熟悉的迷彩衣服时,他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榆阳是在布满了消毒水的医院里醒来的。
他才动一下就被医生按住了。
“你的肋骨断了插进了肺里,原本是活不了的,但是雪把出血的地方冻住了,给了我们抢救的时间。”
医生的声音带了惋惜:“但是你的肺部因为受伤会落下终身残疾,你现在应该还觉得头和四肢都疼,四肢的冻伤我们已经做了处理,但是——”
他组织了措辞:“建议你回到大城市做深层次的检查。”
榆阳嗓子被冻坏了,声音细小得听不清:“我的头怎么了?”
医生深深叹气:“初步怀疑是低温导致的神经受损,根据以往的临床结果,损伤是不可逆的。”
以后,榆阳会因为脑部神经的损坏还出现其他病症。
这些是目前预测不了的。
榆阳听后只问了一句话:“夏夏怎么样了?”
“她已经脱离了危险期。”医生给他看了阮清夏的检查表,“她没有遭受低温,出院后恢复一段时间就没问题了。”
“谢谢。”榆阳很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