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赶紧咽下最后一口饼,
“小丽,你吃完帮奶奶收拾下桌子,然后自己去上学,别在路上贪玩。”
曹小丽正掰着烙饼泡咸菜汤,闻言点头:“知道啦哥,你快忙你的去吧。”
曹岩冲聋老太太拱了拱手:“奶奶,我厂里有点急事儿,得先走了。”
聋老太太拄着拐棍往门口送:“快去吧,别误了正经事。”
曹岩跨上自行车时,一顿猛蹬。
快到了的时候,何大力的谩骂声就在曹岩脑海里炸开了。
“狗东西!是不是把老子忘了?”
“星号、星号、星号。”
“星号、星号、星号、星号。”
曹岩笑了笑,说道:“在哪呢?”
何大力的声音念带着委屈砸过来:
“厂西头废锅炉房!那群保卫科的疯狗追了老子三条胡同,爪子都磨出血了……”
曹岩乐了,到底谁是狗啊。
绕过堆成小山的钢渣,曹岩看见墙根下缩着团灰扑扑的毛球。
他蹲下身子,报纸包 “啪” 地甩在何大力跟前:
“先垫垫肚子,慢慢说。”
狗鼻子立刻凑上来,“可算来了!”
何大力叼着酱牛肉抬头,油光沾在胡须上,
“今儿个王天来屋里那出戏,比天桥把式还热闹 ——”
何大力一边狼吞虎咽的吃着,一边把上午的事讲了一遍。
说到王天来要整治他的时候,曹岩轻蔑一笑。
“让他尽管出手,可千万别晚了,晚了的话,小爷可就出手了。”
说到王天来和吴淑芬被吓到后的糗样时,两人哈哈大笑。
最后,何大力提到了曹志刚找过王天来的事。
曹岩脸色变了变,怪不得自己分房,王天来会帮忙说话,原来是大伯拿这事逼得他。
没一会,酱牛肉下去了大半。
曹岩蹲在地上,感叹道:“你这吃相,看来上午是真累着了。”
何大力叼着肉抬头,尾巴甩得噼啪响:
“能不累吗?保卫科那几条‘人模狗样’的,追得老子爪子都快磨穿了。”
曹岩站起身,拍了拍裤腿:“走,吃饱了,带你回咱们家看看。”
他跨上自行车,何大力甩了甩嘴,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跑,一人一狗用意念聊开了。
“咋样,房子分哪了?”何大力边跑边问。
曹岩蹬着车,嘴角上扬:“在南锣鼓巷95号院,以后咱就住那儿了。”
何大力耳朵竖了起来:“牛逼啊,岩哥!二环内有房了?我住哪个屋?”
曹岩笑了笑:“你在中间的堂屋睡。”
何大力尾巴甩得更欢了:“行,现在给我床我也睡不习惯。”
曹岩眼神一闪,“对了,你知道咱们穿越来的是啥世界不?”
何大力摇摇头,“什么啥世界?”
曹岩撇撇嘴,“咱们穿越到电视剧《情满西合院》里了。”
“啥?”何大力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就是那个傻柱被秦淮茹算计,许大茂天天搞事情的破院子?”
曹岩点头:“没错,以后咱可得离那些人远点。”
何大力哼了一声:“怕啥,有我在,还怕斗不过他们?”
说话间,两人到了西合院门口。
曹岩停下车,何大力凑过来瞅了瞅:
“嘿,还真和电视剧里一样,青瓦大门,雕花木窗,就是破了点。”
曹岩拍了拍他的狗头:“走,进去看看咱的新家。”
到了自家门口,他摸出钥匙打开木门。
何大力一下子窜了进去,在屋里屋外跑了一圈。
“岩哥,这地儿比咱以前住的地儿宽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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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贾家。
秦淮茹弓着腰坐在炕沿,一双细白的手捏着火柴盒坯子,
在洗得发白的旧棉裤下绷出柔和的弧度。
这个年代,没有工作的城市居民,多数就是靠做些手工补贴家用。
贾张氏的身躯几乎堵住半扇窗,老花镜滑到多肉的鼻尖上。
“秦淮茹,你磨洋工呢?这都晌午了才糊半摞,当自己是千金小姐?”
秦淮茹不敢抬头,拇指在盒角抹了层浆糊。
贾张氏哼了一声,“真是作孽!糊个洋火都这么墨迹,赔钱货!”
这个时候,秦淮茹在家里的地位极低,
首到后来贾东旭没了,她接班之后,地位才有所上升。
正这时,屋门“吱呀”响,二大妈裹着棉猴儿推门进来。
贾张氏看到二大妈进来,笑着说道:
“她二大妈来了?这火急火燎的,怎么了?烧着屁股了?”
二大妈喘了几口气,凑近压低声音:“后罩房那三间,分出去了!”
贾张氏一惊,身子坐首,
“分给谁了?难不成是分给阎老抠家了?这也太不公平了!”
这个院里惦记那三间房子的有三家,阎埠贵家、刘海中家,再就是贾家。
其他两家要房子还情有可原,家里都有三个儿子,最大的也都十八了。
而贾家,就一家三口外带一个贾张氏,这时候小当都还没出生呢。
贾张氏仗着和一大爷易中海关系好,也不知羞耻地打申请要房子,就纯是占便宜没够。
二大妈故意提高嗓门:
“是个新面孔,轧钢厂的小年轻,穿得板板正正,还带条狗呢!”
二大妈住在后院东厢房,早就注意到曹岩进进出出了。
盘算了半天,最后才决定来贾家找贾张氏,
贾张氏出了名的蛮不讲理,二大妈想着来一招借刀杀人。
贾张氏庞大的身躯摇摇晃晃:
“这院子的人还没地住呢!怎么能分给一个外人!”
二大妈跟着附和,“就是!太不像话了!”
贾张氏肥脸颤了颤:“一个新来的?没根没底的凭啥占房?”
二大妈往炕沿挪了挪,“可不是嘛,那小子穿得溜光水滑,保不齐走了后门。”
她压低声音继续拱火:“听说带条狗呢,整天在院里蹿,脏了咱这院子的地。”
贾张氏拍着大腿骂:“当这是乡野村屯呢?没王法了!”
二大妈一翻白眼,“可不是嘛!肯定是农村来的土包子!”
贾张氏撑着炕沿站起来,“走!去找他评理去,这房说啥也得要回来!”
秦淮茹看着婆婆晃出门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