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所说的，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又有多少？既然遇不到合适的人，有什么必要将就？”
“不仅耽误别人姑娘，也让自已不快活。”
慕颜笑了，“大人活的真通透，若是我也能像你一样自由选择自已的路该多好。”
裴逸顿了顿，他停下了脚步，看着慕颜说:“别怕，总会好的。”
慕颜点头，“那就祝愿大人能在日后遇到自已心仪的女子。”
*
这两日慕颜除了闲暇时候给司清瑶说书便是陪她出去走走谈心。
司清瑶越发觉得慕颜是个极好的姑娘，也更加信任她，愿意同她倾诉更多的事情。
整整两日，谢昭都没有踏进中宫半步，这让慕颜以为帝后恩爱的传闻全是假的。
辰时，后宫嫔妃到华清宫请安，慕颜一眼便看见将自已装扮得贵气万分的贵妃陆氏。
不屑一顾的神色和那双狗眼看人低的姿态。
大概是听自家妹妹说了慕颜这人，妹妹委屈了，她自然是不会给欺负妹妹的人一个好脸色。
“皇后娘娘身边，什么人都能沾边来了？”
司清瑶面色淡淡，问她，“本宫身边什么人？”
“自然是一些野气之人。”
司清瑶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清茶，“贵妃是说皇上送过来的人野气？”
“我自然不是忤逆皇上的意思，而是担忧皇后娘娘身子不好，皇上都怕伤着姐姐，有一段时日没来华清宫，怎么还将人塞进来呢？”
司清瑶抿了抿唇，面色带冷，已经明显不悦，可她就是个性子软的，除了伤及他人时她无法忍受，关于自已的却从不多说。
“本宫的事无需贵妃挂念。”
她将茶杯递给宫女，没有精力每日都对这些外人笑脸相迎，“今日便到这吧，本宫累了，你们都退下吧。”
嫔妃起身行退礼，正要转身离开，慕颜便开了口，“贵妃娘娘。”
陆氏回头，还未来得及说话慕颜又说:“你在后宫之主面前，就自称“我”吗？”
“这贵妃高贵，可说到底终归也是妾，难不成贵妃也需要和臣妇一起跟着皇后娘娘学习宫规礼仪？”
“放肆！”陆氏恼羞成怒，从未被人这样顶撞过，这下算是被气昏了头，“你算什么东西？”
慕颜倒也不怕，“臣妇自然算不得东西，贵妃才是东西，那你可知自已要自称“臣妾”？”
“本宫需要你一个贱民来教？”
慕颜:“皇后娘娘大度，性情温和从不为难人，我只能替娘娘说些不好听的话了。”
“你今日当众顶撞本宫，看在你立功的份上本宫杀不了你，你当真以为本宫不敢治你？！”
司清瑶站了起来，“本宫在这，我看谁敢。”
“贵妃，本宫只是不想计较，但不是任由你在本宫的大殿上嚣张跋扈。”
“你今日再向本宫请一次安，死后不再犯，本宫既往不咎，否则只能请皇上来处理。”
司清瑶吞咽了一下，慕颜已经从她身后上前一步托住她的手。
她虽性子软，但每回有底气的时候，也不失皇后风度，“贵妃想惊动皇上吗？”
陆氏咬了咬牙，在众多妃嫔注视下，她即便再不情愿也不能再任这性子，“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司清瑶:“平身吧，可以退下了。”
等人都走了，大殿内又清静了不少。
司清瑶问慕颜，“你为了本宫顶撞贵妃，就不怕得罪了她吗？”
慕颜:“臣妇最不怕的，就是得罪人。”
司清瑶被她这股劲逗笑了，“你还真是和别的姑娘都不一样，难怪卫大人会喜欢。”
慕颜被安排到皇后身边做的事情都很轻松，若是去了别人那，指不定会收到多少为难。
两日过去，雪已经是融化了，枯枝上承受的压力也减少了。
冬日能看到的颜色，除了梅花的红艳，还有山茶的窈窕。
一大早谢昭就派人将十株欲滴的山茶花搬进华清宫。
司清瑶面上的惊喜总算是被慕颜捕捉到了，那不是对于花的喜欢，而是因为那花来自已经心仪仰慕之人。
她在花前看的出神，没发现谢昭已经悄悄站在她身后，轻声问她，“喜欢吗？”
司清瑶回身，正想给他行礼，便被他先一步托住腰身，“在朕这里无需多礼。”
“皇上怎么来了？”
“这段时间政务繁忙，没有抽出时间过来陪你。”
他掐了掐司清瑶的脸蛋说，“瞧瞧这脸色多憔悴？又不好好休息了？”
司清瑶抿抿嘴，可她喜悦的心情早就没办法遮掩，在爱人面前，总是娇得像一个小姑娘。
“臣妾没有。”
谢昭又问，“那是不是不高兴了？”
司清瑶低了低头，没有看他眼睛，但依旧否认，“也没有。”
谢昭不问她了，扭头问了慕颜，“皇后是不是不高兴了？”
慕颜看了看司清瑶，随后说道:“回皇上，娘娘并非是不高兴，只是想见皇上了，您若是常来华清宫，娘娘也不会被人以此笑话了。”
谢昭皱了皱眉，“谁笑话？”
“今日辰时后宫各位娘娘到华清宫请安，贵妃还在皇后娘娘面前提了这件事，只是娘娘大度，不当回事。”
谢昭又看向司清瑶，“她们对你不恭敬，你就这么忍着？”
司清瑶不说话。
“你是朕的皇后，总是这样软着性子怎么行？”
慕颜并不能同情司清瑶，但又觉得她是个可怜人。
谢昭爱她，但根本不懂她。
她性子是软，她性情温和，她人善良，可为什么她要去改变？
这个皇后，难道是她想当的吗？
谢昭只留下来陪司清瑶用了个晚膳。
他离开的时候，慕颜看见司清瑶的目光从未离开过他的背影。
慕颜这次随口又问了她，“皇后娘娘是不高兴吗？”
她这次也不再回避，苦笑了一声，“我一点也不高兴。”
用的是“我”，而不是“本宫”。
慕颜不明白爱一个人是什么感受，但她大概明白，爱一个人，就不会想要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