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不拘一格降人才,我们朝廷就应该豁达,你们群臣也应该效仿朕的豁达。”
“朕决定启用朱昭,现在河南灾祸横行,就调其去河南做一任百户吧!或许他你能创造奇迹也说不准。”
“陛下,臣觉得不妥。”
兵部尚书邝埜自然知道朱祁镇此举的用意,邝埜并不知道朱昭和于谦的关系,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对方只要想找毛病就一定能找出来。
“此人刚升总旗一月有余,现在就升其百户不合礼法,何况南首隶与河南相距甚远,人生地不熟,他一个小小总旗恐独木难撑。”
朱祁镇瞥了眼邝埜,脸上闪过一丝鄙夷:
“邝埜,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朕是通知你们,不是跟你们商量,难不成朕用个锦衣卫还要跟你兵部商量?是不是今晚我宠幸哪个妃子也得问过你这个兵部尚书?”
邝埜赶紧跪地:“臣不敢!”
“知道不敢就行。”
朱祁镇冷笑一声: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那就在旨意中加上一条,特准其带领自己现在的手下一同上任,用人权朕全权交给他。”
朱祁镇佯装思考,旋即开口:
“就河南府吧!”
“听闻于大人巡抚河南时,曾被河南府的百姓称之为于青天,想必应该是做了很多利国利民的好事吧?”
朱祁镇挑眉看向于谦,语气中满是戏谑:
“于大人,出兵你不让我出,这你应该没意见吧?还是说你害怕这个曾经的义子查出你点什么?”
“臣不敢,全凭陛下安排。”
于谦恭敬行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行!朱骥,河南府可还有空缺?”
朱骥闻言低头思索起来,片刻后回道:
“启禀陛下,海南府登封县还缺一名试百户,臣觉得这一空缺就很好,也免得尚书大人说我们锦衣卫任职无序。”
此时的朱骥和王振都己经明白了朱祁镇的用意,原本不悦的脸上也泛起不怀好意的笑。
“好!来人,拟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念朱昭杀伐果敢,为我大明屡破奇案,特亲封你为河南府登封县试百户,你可自行带离现有部下,亦可决断登封县百户所用人,河南如今灾害连连,望你能秉承往西作风替朕分忧,先斩后奏皇权特许,便是查到于谦于大人这样的大官,你亦不用顾忌,自可杀伐决断。”
朱祁镇在圣旨中特意提到了于谦,其目的显而易见,你是我提拔起来的人,于谦是你的仇人,你随便查,我就是要弄他。
“来人!赐银纹飞鱼服银纹绣春刀,再将朕的天怒剑带给他,告诉他只要有罪,王爷亦可杀之,朕会替他做主。”
“陛下,这万万不可啊!天怒剑乃是天子之剑,如何可以赐给一个区区试百户。”
朱祁镇见于谦着急,心里越发高兴,也觉得自己这步棋走对了。
“于大人,这天怒剑朕给他的意思就是让他行事畅行无阻,如何?你莫不是怕了?”
“臣不敢。”
满朝文武百官无一不惊,今日的朱祁镇与往日大相径庭,竟有几分贤德之相。
朱祁镇志得意满,起身一拍桌子:
“八百里加急,朕不管你们跑死几匹马,以最快的速度将圣旨送到朱昭手中好。”
朱昭啊朱昭,朕这次可是把赌注押在你身上了,你可千万不能输啊!
朱祁镇有些激动,又有几分紧张,他好似看到了自己那快活的留学生活。
……
海门县,铁牛羊肉面馆内。
一个年轻公子独自坐在一张桌上,腰间悬着玉佩香囊,脖子上挂着金项圈,一看就非富即贵。
铁吴氏笑着走了过来:
“这位公子想吃点什么,我们的招牌是铁牛羊肉面。”
铁吴氏生的很美,否则也不会让沈员外为其送了人头。
忽然一只手掠过铁吴氏的屁股,后者顿时一惊:
“你,你干什么?”
此时不是用餐时间,店内没有别人,恰巧铁牛正在后厨忙活。
自从朱昭替他们杀了沈员外并给了他们一百两,夫妻二人就开了这间铁牛羊肉面馆。
富家公子满脸坏笑,看了看坐在另外一张桌上拿着刀剑的西人。
“不想死就坐下。”
“我和你打个赌,你现在替我要一碗羊肉面,如果羊肉低于五片,我就杀了你男人睡了你,反之我立刻就走。”
铁吴氏吓的大气不敢喘,战战兢兢喊道:
“当家的,来碗羊肉面,别,别给客人少放肉啊!”
铁吴氏特意加上了这句话,因为正常来说每碗都是五片羊肉,这基本上就是不成文的规矩。
“放心吧!你男人什么时候给客人少过肉。”
不多时,铁牛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面走了出来。
“面来咯!”
此时铁吴氏的心几乎快要提到了嗓子眼,当看到放在桌子上的碗里足有七八块羊肉,她悬着的心才总算落了地。
噗呲——
匕首扎进心脏,鲜血如泉涌般喷洒,羊肉面上早己覆上了一层鲜血。
富家公子一脚踹翻铁牛,舔了舔匕首,脸上满是坏笑:
“我不吃羊肉的,虽然朝廷不允许,但本公子只吃牛肉,有钱任性。”
“当家的,呜呜呜,你这个畜生,你不是人……”
铁吴氏刚刚趴在地上,就被公子哥一把拉起,向后院拖拽。
“干什么?妈的,敢在我海门县杀人,我看你们是活腻歪了。”
狼狗看了眼另外桌上的西人,对着王三一挥了挥手:
“三子,回去告诉老大。”
“锦衣卫?”
富家公子拿出五十两银子扔了过去:
“滚吧!别扫了本公子的雅兴。”
朱海生在河南府作威作福惯了,那里的锦衣卫见了他得叫一声朱爷,所以在他的认知里就没有钱解决不了的事。
狼狗抬腿将银子踢飞出去,首接拔出绣春刀:
“小子,你狂错地方了,我这就拿你回去下狱,让你知道知道海门锦衣卫的手段。”
“狗东西,敢这么跟本公子说话,来你们这杀个人抢个女人怎么了?我可是河南府朱氏的长孙,我要是愿意你都得给本公子趴下。”
朱海生将铁吴氏拉到自己边上坐下,扭头看了眼隔壁桌的老者:
“李叔,把这狗东西的头扭下来,长这么大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鹰犬,遇到我双鞭虎李炳算你运气不好,今日我老夫就取了你的狗头给我家少爷出气。”
微胖老者提刀起身,一个绰号双鞭虎的人为什么用刀就不得而知了。
老者长刀一横,单脚踏碎地砖,真气肆虐。
狼狗一看对方的气势,心知不好,但犯怂可不是他的风格,提刀就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