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师皇宫大殿之上,21岁的朱祁镇一脚踢翻放在桌子上国舅爷张克俭的人头。
“混账!也先好大的胆子,竟敢杀我大明重臣,他是没把我这个大明天子放在眼里吗?”
堂下重臣不发一言,每个人都各怀鬼胎,不过有一个心声是统一的。
的确没把你放在眼里,他们准备把你放在锅里。
朱祁镇理了理龙帽,抬手慷慨陈词:
“不破瓦剌耻于坐此皇位。”
他顿了顿,刻意回避张克俭的身份:
“一个小小的瓦剌竟敢残杀我朝臣民,他们算什么东西?还把人头给我送来了,耻辱!大明的耻辱!”
朱祁镇此时觉得自己强的可怕,他觉得自己比他爹六边形战士还要强,而他缺的只是一个机会。
然而他不知道所谓的御驾亲征,只会让他在留学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其实群臣也不难看出他对瓦剌留学生活的无限向往。
“区区瓦剌小丑以为我父王不在了,想我大明好欺负,殊不知还有我这个一代明君。”
“等我亲率铁骑踏平瓦剌,那时他们就会知道何为王者之师,何为无敌之师,什么是真正的天之之怒。”
说到兴起时,朱祁镇还伸手拍了把龙椅,强忍疼痛继续装逼。
话说朱祁镇还是比较孝顺的,当下他比较心疼奶奶伤心,但这个成分只占百分之一,其余原因就是想树立威信,证明自己比他爹强。
然而在不久的将来他会发现自己简首就是废物他爹给废物开门,废物到家了。
“永乐年太宗皇帝五次出征,渴饮雪饥吞毡,所向披靡大破阿鲁台部,那是何等风光?”
“先帝也曾多次出征才将他们打服打怕,怎么到了我这就要再三忍让,让那些跳梁小丑在我头上撒野?”
“我想知道是你们好日子过惯了还是怕了?你们怕朕不怕,朕就是要打出威风打出名头,让先帝看看我不是孬种。”
此时妖后孙若微坐在大帐之后,脸上满是欣慰,心中感叹我儿果然威武霸气。
于谦稳步走到殿前,神色凝重,微微行礼说道:
“陛下,臣以为现在真的不能打,要打也不是这个理由。”
朱祁镇微微皱眉,语气阴沉问道:
“你说什么?”
朱祁镇讨厌于谦,十分讨厌。
他知道于谦有能力,但于谦的能力却不为自己所用,平日朝堂上对他不是反对决策就是粗野少文。
如果不是想做一个名扬天下的好皇帝,他早就砍了于谦了。
于谦将张克俭这些年干的坏事尽数列举,最后规劝道:
“他张克俭仗着国舅爷的身份随意杀人,抢夺瓦剌牧民财物,我们以此理由去打怎么服众于天下?”
“于谦,你少朕扯东扯西,他瓦剌人凶狠奸诈,每年残杀我大明子民还少吗?论理我们大明也是名正言顺。”
“陛下,您说的臣同意,但这次理亏的是我们,决不能以此作为出兵理由。”
“放屁,我堂堂天朝出兵需要理由?”
朱祁镇此时早己怒火中烧,他恨不得一个雷劈下来把于谦砸死。
“我王者之师想打谁打谁,他们不过是贱民而己,到底你是皇帝还朕是皇帝?我出兵需要你于谦同意?”
“王者之师?贱民?陛下,你知道一场战争要死多少人?我们难道要为了一个恶贼让百姓流离失所吗?还是说百姓在您眼里也只是贱民?”
于谦此话一出,群臣哗然,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换第二个人早死几回了。
可于谦是谁?西朝元老,前面三个皇帝可是把他当宝贝疙瘩。
“啊——”
朱祁镇气的首跳脚:
“来人,把于谦拖下去廷杖一百,没死再给朕拖回来说话。”
“住手,皇帝你想干什么?”
太皇太后张氏满脸悲痛的捧起其弟弟张克俭的人头:
“出兵之事容后再议,于谦说的没错,皇帝莫要再迁怒于他了。”
要说整个大明现如今朱祁镇最怕的就是这个太皇太后,之所以如此迫切的想要出兵,也是想真正的将皇权拿在手中。
“太皇太后莫要悲痛,孙儿听你的便是。”
张氏走后,朱祁镇尴尬的坐回龙椅怒视着于谦,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
一旁的锦衣卫指挥使朱骥悄悄来到王振边上说了点什么,后者立刻神色怪异的回到朱祁镇边上说起了悄悄话。
朱祁镇听后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
“启禀陛下,臣有一事上报。”
朱骥出列单膝跪地,恭敬说道:
“南首隶扬州府通州海门县有一王家村半月前被屠村了,此事是由海门县总旗朱昭办理幽冥教案子引起的,这朱昭乃是于谦于大人的养子,不知陛下要如何定夺。”
“于谦,你有何话说?”
朱祁镇满脸幸灾乐祸,一副等着于谦出丑的模样。
“启禀陛下,那个畜生是臣在外捡来的野孩子,臣看他可怜将他养在家中,不想这个畜生多年前竟对小女欲行不轨,早就被我赶出家门断绝了关系。”
哟呵!这个瓜好吃,话说我怎么有点欣赏这小子。
朱祁镇强忍笑意,看向朱骥:
“朕对这个朱昭倒是颇为感兴趣,你且与我说说他的事情。”
“回陛下,这个朱昭无法无天,一月前他曾杀死自己上司林云凯以及几名锦衣卫,据他自己所说是怀疑对方勾结官府偷盗私盐,这件事有待查实。”
“后来他又血洗了当地的一家妓馆和一个码头帮派,当地知县张二河因为私盐也被其拿了下狱,这件事的确属实,案子也被他破了。”
“但这小子实在无法无天,他查私盐竟查到了泰州,不仅屠杀了当地氏族沈家就连泰州百户全家都被他杀了,即便是有罪也不应该由他一个总旗去办,何况他当时只是一个小旗官。”
“简首无法无天,杀戮成性,臣觉得应该将其下诏狱严审,看看其背后究竟是何人指使。”
朱骥和王振本心是将借着朱昭给于谦一个教训,但朱祁镇却想到了更好的办法。
此时正值河南旱灾、饥疫、蝗灾、虎患、匪情肆虐,总之就是民不聊生,而于谦之前曾巡抚河南,如果把这些东西和于谦联系起来,那他自然不敢再阻拦自己出兵。
这个义子既然和于谦发生了这么大的嫌隙,只要稍加提点肯定会置于谦于死地,毕竟是个无耻的家伙。
想到这,朱祁镇竟有些佩服自己的智慧。
“好!锦衣卫办案本该如此,皇权特许先斩后奏,这小子朕喜欢,有我的风格。”
朱祁镇此话一出,王振和朱骥顿时傻眼,这对吗?完全不按剧本走啊!
王振还想说些什么,朱祁镇一个眼神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