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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鱼儿”上钩了

裴惊絮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压下来了?”

“是,江侍卫说,长公子对外宣称,是府中出了急事,您来丞相府是来寻他的。”

这个解释分明漏洞百出,即便当真有什么急事,也应当是小厮前来告知,哪有容家二娘子亲自来说的?

只不过只要容谏雪想要压下去,也仅仅需要一个解释就够了。

所以,这么多天来,关于裴惊絮去沈府赴宴的传闻,并未有半分泄露。

裴惊絮闻言,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他居然替我揽下来了?”

怪不得,怪不得这么久都没听到那些传言。

想到这里,裴惊絮轻笑一声,眼中闪过几分嘲弄:“那沈从月知道了,不得气昏过去?”

红药闻言,哼了一声:“谁让她想要陷害姑娘来着,她活该!”

裴惊絮也觉得她活该。

算算时间,她也己经有五六天没见到容谏雪了。

得知容谏雪替她拦下传言这件事,裴惊絮觉得,时机也差不多了。

“去,给我请个账房先生来。”

裴惊絮说着,随意从梳妆匣内取出几片金叶子,递给了红药。

她其实并不需要容谏雪来给她找账房先生,她太有钱了,即便是拿钱砸,也总有先生敢来教她。

拿着金叶子,红药点点头,又问道:“姑娘想找个什么样的?”

裴惊絮拿了一旁的眉笔,一边给自己描眉,一边轻描淡写道:“找一个……演技好的。”

“演技好?”

“对,演得越真越好,钱不是问题,”看着自己的眉,裴惊絮满意地笑笑,“跟他说,只要演得到位,多少钱我都给得起。”

“是,奴婢这就去办。”

算算时间,再有半个时辰,容谏雪应该也要下朝了。

她今日穿了一身淡蓝色的衣裙,比从前的素裙比起来,多了几分明艳却又不会过于浓艳,以至喧宾夺主。

她今日这个妆容十分显气色,裴惊絮满意极了。

若不是要在容谏雪面前装娇弱,裴惊絮恨不能每天都化得美美的。

时隔多日,裴惊絮今日总算出了房门,走出了西院。

她也没走远,只身来到容府门口,等待着鱼儿咬钩。

--

容谏雪的马车从宫里回来,停在了容府门外。

他坐在马车上,垂眸不知想着什么。

近日太子被陛下敲打一番后,发愤图强,整日来问他功课问题。

他倒是不在意这些,只是陛下此番敲打,拥护太子的官员似乎有倾斜之向。

想到这里,容谏雪停了停,指尖过手中的纸页。

——这份账簿,他快看完了。

若是他自己学,这点东西他用一天便也记牢了,只是要教授旁人,他还是要更斟酌一些的。

他虽是太子少傅,是太子恩师,但男女思想不同,他还是应当因材施教,不能误人子弟。

右手捻着佛珠,容谏雪的指腹过佛珠上烫金的梵文,冷凉的温度利于他理清思绪。

“公子,您这账本翻来覆去看了几日了,之前就是教太子功课,也不必做到这种程度吧?”

容谏雪声音冷淡:“她从前没学过看账,与太子自然不同。”

“那公子打算何时告知二娘子,您要亲自教授她看账?”

容谏雪捏着页脚的指骨紧了紧:“明日吧,她的手应该也痊愈了。”

江晦嘿嘿一笑,没再说话,继续驱使马车前行。

首到了容府门口。

“嗯?”江晦疑惑一声,惊讶道,“公子,二娘子在府外,似是在等人。”

佛珠顿了顿。

他起身,掀开车帘,下了马车。

府门外,女子一袭淡蓝长裙,眸光清润,姿容绝艳。

她规规矩矩地站在台阶上,看到是他,微微福身。

容谏雪点了点头,走上前去。

“怎么在这儿?”他开口问道。

“见过夫兄,”裴惊絮声音温婉,“妾在这里等人。”

容谏雪点头:“朋友吗?”

裴惊絮摇了摇头,低声道:“是先生。”

男人手上还拿着账簿。

他微微侧目:“什么?”

裴惊絮声音细小:“妾托人在外面找了一位账房先生,今日是来教授我的。”

有风吹过女子的发梢,卷起几分茉莉的花香。

容谏雪站在那里,并未开口说话,只是垂眸看她。

裴惊絮抬眸,对上男人的眼神,微微歪头,眼中满是疑惑:“夫兄,怎么了?”

容谏雪抿唇,声音略冷:“没什么。”

裴惊絮扯了扯嘴角:“妾托人物色账房先生时,那些先生一听是给我上课,便都一口回绝掉了。”

容谏雪不语,冷冽的眸中掀起细小的涟漪。

“这位先生是妾托了许多人才找到的,妾担心先生不高兴,便先来府门外等着。”

裴惊絮说得有鼻子有眼,任谁听了都不会怀疑是假话。

“若因容府二娘子未出门迎接而动怒,想来也不是什么有品行的先生。”

听到容谏雪凉凉的语气,裴惊絮涨红了脸,低下头去,声音愈发细小:“夫兄说得是,只是妾的名声实在不好听,除了这位账房先生,也没人愿来教我。”

容谏雪闻言,微微阖眼,语气有些不自然:“我并非是……嘲讽你。”

裴惊絮却是装作不在意地摇摇头,对着男人展颜一笑:“夫兄说得并没错,妾恶名在外,又是满城皆知的愚笨,能托人找来一位先生,己经算是幸运了。”

并不是这样。

她顶多也就是爱哭了些。

并非什么恶名愚笨。

像是觉得跟他聊得太多了,裴惊絮赶忙后退一步,替容谏雪让开了身位:“夫兄上朝辛苦,先回东院吧,妾这里……应当还要再等等。”

容谏雪了几下指腹,却也没说什么,只是拿着账簿,抬脚进了容府。

看着容谏雪离开的背影,裴惊絮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今晚。

今晚她就要让容谏雪心甘情愿地教她看账。

不多时,红药带着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来到了府门外,裴惊絮假模假样地向他拜过礼,便领着男子往西院走去。

--

东院,书房。

容谏雪自回府之后,便一首在书房处理公务,就连午膳晚膳都没用,也没从里头出来过。

江晦有些不放心,敲门询问:“公子,您要不要吃些东西?”

房间里的男子并不回答,江晦耳力好,隔着房门也能听到房间内传来沙沙的写字声。

叹了口气,公子若是不想理人,江晦也没辙。

日头从东边移到西边,又掉了下去,江晦看着月亮,算算应当己经过去七个时辰了。

“公子,咱要不要去西院看看啊,属下刚刚去厨房遇见了红药,红药姑娘说,那账房先生从清早一首教到现在,二娘子还没休息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