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帖子被放出去的时候,阮清夏正在上课,阿娜尔闯了进来。
她的身后还跟着榆阳。
阿娜尔眼底一片青黑,眼眶通红:“阮清夏!你为什么要让人公布我的事?”
“你侵犯了我的隐私,我可以去告你的。”
阮清夏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还是榆阳开口解释:“网上有人公布了她污蔑你抄袭的全部证据。”
“我找人查了,是你的舍友,她当时看到了阿娜尔翻你的东西,只是没往污蔑的方向想,事情闹大了之后她才去复盘。”
阮清夏根据他说的关键词找到了帖子。
看到最后她姐姐出事也不正常后,她有种不好的感觉:“阿娜尔,你姐姐怎么去世的?”
阿娜尔心虚地躲开她的眼睛:“姐姐死的时候我还很小,不清楚。”
她话音刚落,就有同学举手:“我听我阿爸说了,是她去放牧的时候光顾着玩,让牛羊都跑了。阿茹娜去追的时候落进了沼泽地里。”
“她看见了,但是怕被骂就跑走了,我阿爸说那里很容易救人的,是她把阿茹娜丢下跑了!”
阿娜尔捂住耳朵不愿意听:“胡说!是她自己命不好!”
“明明那么多条可以走的路,她为什么非要跑到沼泽地里?是她自己命不好,跟我没关系!”
阮清夏理解不了世界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心狠的人:“你还是人吗?”
“你害死了你姐姐,竟然还用这个做噱头来污蔑我?”
阿娜尔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回身扑到榆阳的怀里:“阳哥,我没有。”
“我当时想救姐姐的,但是我没办法,那片沼泽太大了……”
她好像陷入了痛苦回忆中,浑身颤抖,几乎字不成句。
榆阳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我知道的,你不会见死不救。”
阿娜尔更紧地抱住他:“阳哥,我宁愿死的是我自己。这样,我就不用被骂这么多年了。”
榆阳不轻不重地呵斥一句:“不许胡说。”
“如果你不在了,我十八岁的时候怎么从绑匪手里逃出来?”
阮清夏的手在他看不见的位置狠狠嵌入自己的掌心,鲜血在手心里迸开。
阮清夏不知道榆阳为什么认定当年救他的人是阿娜尔。
可她不会蠢到再次提及这件事,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之下。
她的视线看向教室里的学生,他们每一个眼神都很单纯,不适合被这种肮脏的事情污染。
所以她妥协了。
“阿娜尔,这件事我已经全权委托律师处理了,如果你有问题,请联系我的律师。”
阿娜尔抓住她的袖子:“夏夏姐,求你了,我给你跪下行吗?”
她作势要跪下:“如果我不能继续上学,我阿爸就要逼着我嫁给隔壁的鳏夫了,我会死的。”
她试图用曾经说服榆阳的理由,却适得其反。
阮清夏的脸冷得吓人:“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阿娜尔眼神里的凶狠一闪而过,又回复之前的委屈模样,她的啜泣声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她泪眼蒙眬地看着阮清夏:“夏夏姐,求你看在我已经救了阳哥的份儿上,不要再追究这件事了,可以吗?”
她哭得太过痛苦,在教室里引起了骚动。
榆阳眉头越皱越紧,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到阮清夏面前:“这件事到此为止,可以吗?”
阮清夏没有抬头,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地板。
刚才榆阳的一脚正正踩在她的影子上,交缠的两个人,虚幻难分。
所以,她跟榆阳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阮清夏下定了决心:“不可以。”
她拿出手机要报警:“每个人都要为曾经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阿娜尔瞪着她,腥红的眼底都是恨意:“都怪你!”
她拿过桌子上的三角板狠狠砸向阮清夏:“都怪你,你去死!”
一下没砸到,她又接着砸:“你死了就什么事都没了!”
阮清夏看着尖锐的三角板距离自己不过分毫,瞳孔骤然紧缩。
下一瞬,一个身影牢牢挡在她面前,三角板狠狠戳中了他的腰。
榆阳手撑在黑板上,因为过度用力,指关节突出,青筋暴露。
阿娜尔被赶过来的几个牧民制服了。
榆阳撑不住,眼前一黑直接摔在了阮清夏的身上。
“榆阳!”
他昨日被石头撞击的伤口再次迸开。
鲜血流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