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拉则也担忧的走了过来,“大哥哥,你没事吧…”
流明摇了摇头,“我没事…克拉拉…”
三月七叉着腰气鼓鼓的看向流明,“说说吧,流明…你是怎么…怎么混入敌人内部的?”
……
事情的结尾,就是在流明的中和劝说下,史瓦罗终于重新加入变量计算下层区生存的可行性…最终推翻了他原本的计划…
而整个下层区也团结起来,流浪者虽然不愿意,但是还是和地火握手言和。
同时,丹恒几人也得到了关于星核的资料。
布洛妮娅也终于知道了自己的母亲大守护者一首隐藏的秘密。
历代的实验数据从众人面前出现——那些失败的湮灭光束轨迹、扭曲的星核记录、还有初代守护者刻在铅板上的方程,都落在布洛妮娅颤抖的视线上。
其实,大守护者们早就知道星核就是贝洛伯格灾难的源头。
但为了城市安定,他们选择隐藏真相,而试图摧毁星核的秘密研究最终也以失败而告终。
庆祝下层来之不易的和平宴会上,烛光在破旧瓷杯酒面上折射出碎金般的光晕。
觥筹交错间,布洛妮娅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孤零零地贴在立柱上。
她着银质勋章边缘的纹路,任由晚风从敞开的铁门涌入,卷起鬓边垂落的发丝。
“要过去吗?”希儿攥着果汁的手指关节泛白,却被丹恒用拦住。
“暴风雪里的孤狼需要独自舔舐伤口。”青年望着远处的,不知想到了什么,随后继续说道,“有些冻疮,必须自己用体温融化。”
流明则和三月七还有星在那玩着桑博友情提供的飞行棋。
过了一会似乎注意到了什么,男孩找了个借口,就匆匆离开了。
来到屋外,流明就见布洛妮娅自己在路灯下吹着冷风。
“你的睫毛结冰了。”少年将热可可放在石阶上,蒸腾的雾气在两人之间氤氲着。
布洛妮娅抬眼时,流明注意到她瞳孔里未褪尽的红血丝,像雪原上挣扎的星火。
“啊…是你啊…”布洛妮娅抬起头,就见流明正在笑眯眯的看着她。
“不进去嘛…因为你出来,希儿活像座随时要喷发的火山。”
布洛妮娅被这个比喻逗得肩膀微颤,嘴角刚扬起便用绒布手套掩住。
她望着屋内橘色暖光里来回踱步的紫发身影,希儿手中擦拭到第三遍的武器正泛着冷光。
“等喝完这杯热可可就进去。”银灰长发的少女仰起脸,任哈气在睫毛上凝结成珠。
流明倚着结霜的木栏杆,围巾下传出闷闷的笑声,“虽然我们刚认识,但…我大概知道你在纠结什么…是关于你母亲为何会性情大变对吧…你也怀疑她是不是受到了星核的影响。”
夜风卷起斗篷的银灰毛领,布洛妮娅的沉默比风雪更凛冽。
“其实,从我这个外人的角度来看,大守护者这个贝洛伯格统治者世代传承的头衔,是要看顾所有子民的人,但是人们并不知道,她们无人看顾,无人守护…”
“抱歉。”流明忽然低头调整被吹乱的围巾,屋内的光在他发间明明灭灭。
“大概是酒的后劲上来了。当醉汉的呓语就好。倒是你...”
他转身时衣服下摆扫落栏杆积雪,“炉火边的位置,总比寒夜更适合孵化解不开的心结。”
说完,男孩转身走进屋里。
木门开合间漏出的暖流掀起他鬓角的碎发,水珠顺着门框缓缓滴落,在石板上晕开深色的圆点。
见少年回来,丹恒握着药膏的指节己被凉意浸得发白。
他站在廊柱的阴影里许久,首到少年蹦跳的脚步声惊起门口尘埃,才抬脚迎了上去。
“这是娜塔莎给的药膏。”
他递出青瓷小罐时,窗口铜铃正被丝丝冷风撞出清响。
流明歪在破旧的藤编躺椅上笑着,烛火在他眼眸间流转:“可算逃出生天了!你是没见杰帕德那副铁面无私的模样——”
少年举起左腕,银链在瓷白肌肤上烙下的红痕刺得丹恒瞳孔微缩,“夜里睡觉都要把我和他铐在一处。”
“你和他...同榻而眠?”
丹恒听见自己声音里像藏着冰碴。
“想什么呢!”
流明耳尖漫上绯色,手忙脚乱地比划,“就是字面意思的睡觉!三月七又给你塞了什么奇怪的小说?”
藤椅在他激烈的动作下发出吱呀抗议。
丹恒别开脸望向窗外:“那位戍卫官看起来很持重。”喉结上下滚动,将后半句“怎会行此逾矩之事”咽了回去。
风铃叮咚,搅碎了两人间突然凝固的沉默。
流明揭开药罐时,薄荷混着白芷的清气漫开。
少年纤长的食指蘸取莹白膏体,在腕间红痕上打着旋儿涂抹。
丹恒垂眸看着那截伶仃腕骨起落,药膏化作半透明水光,将伤痕洇成暧昧的胭脂色。
流明忽然轻笑:“对了…明天…”
尾音消散在穿堂而过的夜风里。
丹恒抬头时,正撞见少年眼底流转的星子,而自己的倒影正在那片星海里碎成粼粼波光。
檐角铜铃在渐起的夜风中依旧叮咚作响,却盖不住药香萦绕间愈发清晰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