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明跌坐在床幔间,活动着被勒得生疼的手腕。
窗外突然传来三长两短的叩击,一个人影在窗中乱颤。
“大人~”
黏糊糊的尾音攀上窗棂,“您的小弟来救你了。”
雕花铁窗吱呀划开半阙,桑博倚在铸铁栏杆上的姿态十分放松。
蓝发梢沾着薄雾,衣服下肌肉线条随呼吸起伏。
“快...”流明攥住他悬在空中的手腕,冰得刺骨,“现在就...”
话音未落,金属扭曲的哀鸣撕裂寂静。
栏杆如融化的蜡烛般被男人弯折出狰狞弧度。
冷风卷着雾气灌进来,流明踉跄跌入弥漫着薄荷气息的怀抱。
“嘘——”带茧的拇指按上男孩狂跳的脉搏,他贴着男孩耳尖呵出热气,“在您安排我爱而不得死在熔炉里的时候,心跳也这么快吗?”
桑博的手指沿着流明颈线游走,最终停在喉结凹陷处。
流明:!!!!
流明后颈炸开细密的战栗,桑博指腹碾过的皮肤浮现出红痕。
远处塔楼传来整点钟声…
“算了,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大人。”
话音未落,流明便觉腰际一紧,整个人被桑博打横抄起膝弯。
铁锈味的风掠过巷道,远处蒸汽管道发出呜咽般的震颤
“你以下犯上!”淡青瞳孔骤然收缩,流明指尖揪住桑博的肩带。
“大人将我写死时,”桑博踩着斜影在蒸汽管道间腾挪,喉间溢出低笑,“可曾想过被命运报复的滋味?”
他的吐息挟着薄荷的气息,惊起流明后颈细小的绒毛。
流明被桑博的话说的梗住了,接着理亏的小声嘱咐着,“那你别和别人说。”
钟塔的投影正爬上桑博绷紧的小臂肌肉,蜿蜒的青筋在蜜色皮肤下若隐若现。
桑博只是笑眯眯的“嗯”了一声。
这时,流明蜷在对方怀中的身躯忽然僵住,铁卫靴跟与石板相击的脆响近在咫尺。
“嘘——”桑博突然收拢臂弯,粗粝的外套裹住少年单薄脊背。
日光在蒸汽凝结的水珠间折射成碎钻,他们交叠的剪影融入斑驳砖墙,首到巡逻扫过巷尾。
脖颈处灌着冷风的流明不禁一抖,桑博注意到后,带着体温的外套突然覆上流明后颈,混着朗姆酒与枪油的气息将男孩裹成茧。
同时不忘轻声说道,“快到了…”
沙哑的气音擦过耳廓,惊起绯色沿着少年耳骨蔓延。
流明小声“嗯”一下,脸颊微微带着些薄红,这时候男孩似乎想起了什么“哎呀,我买的药品没有拿…”
闷笑震得胸腔共鸣,桑博贴着少年发烫的耳垂轻呵:“我的大人啊…”
他忽然纵身跃下排水管,失重感让流明本能环住他的脖颈,“您倒比我老桑博更要精打细算啊。”
当流明终于自己踩着湿滑的苔阶往下走,冷硬的空气里浮动着硝石特有的金属腥气,这气息裹着地下矿脉的潮意钻进鼻腔时,他绷紧的后颈终于松弛下来。
脚步声在空荡的巷道里荡出回声,却在拐角处撞碎在某个阴影里。
“看来有人把地髓矿脉当安神香了?”带笑的声线像初春融化的雪水,娜塔莎从锈蚀的通风管后转出,白大褂下摆扫过结霜的金属管。
她斜倚在斑驳墙面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臂弯,瞳仁里流转着光泽。
流明这才意识到了自己好像被卖了,随后男孩眯起眼眸看向桑博。
就见桑博一脸伏低做小的神态,“没办法啊,大人,娜塔莎医生要见你嘛…我只能…嘿嘿…”
……
丹恒几人在奥列格的口中得知,要想知道星核的下落,恐怕只有去和史瓦罗交谈。
等他们真的面见史瓦罗时,在提到星核的一瞬间,史瓦罗立刻进入了防备状态。
猩红的机械瞳孔骤然点亮,史瓦罗的金属关节发出齿轮卡死的摩擦音。
“星核相关数据...”电子合成音里渗出冰碴,无数猩红光栅从他们脚踝攀援而上,“威胁等级:最高。”
三月七的弓弦尚未震颤,冷凝水滑下她的发梢,就在双方要开打时,“哟,这么热闹?”
带着矿尘气息的声音撞碎机械轰鸣。
少女蓦然回首,冰晶般的瞳孔里绽开虹彩:“流明!”
“三月!丹恒!星!你们还好吗!我可想死你们了!嘿嘿…”
少年张开双臂,接着三月七和星嫌弃的躲了过去,只有丹恒站在原地。
少年身后站着娜塔莎和桑博,而娜塔莎走向了史瓦罗,“我来签加入联盟合约,就在刚刚,我己经和你们的另一位首领流明,详谈过了。”
三人组:?
星瞪大了眼睛,随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流明,“那个拉史联盟的另一位建立者…是你?”
丹恒此时眼里也罕见的出现了茫然,惯常握枪的右手垂在身侧,五指开合三次。喉结在绷紧的颈线上滚动,如同吞咽着某种认知。
关于他失踪多日的室友竟然在贝洛伯格地下混成头目这件事。
三月七这时候像是想到了什么,突然转头看向桑博,“好啊!桑博!你又骗我们!”
老桑博眼尾堆起笑纹,却刻意让右肩滑下几分示弱的弧度,然后开始甩锅:“哪有,我这不是帮流明老大隐瞒身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