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这次的数学竞赛比以往都更加盛大。
毕竟,那刻夏老师也会到场。
当流明听到监考名单里有那刻夏的名字时,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一方面,本人有些许心虚。
另一方面,那数学题他真不会啊。
而万敌也没有说到底什么办法,只是嘱咐等考试的时候就知道了。
……
很快,他们按照要求进了场。
因为是考数学,大家似乎也不会太怎么关注防止作弊这件事。
毕竟,不会便是不会,顶多绞尽脑汁,在试卷上只写下姓名。
流明坐在了万敌和白厄的中间,三人的桌子紧紧挨着。
很快,信号响起,老师们分发试卷。
流明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题目叹了口气。
……
接着,考试开始了。
万敌询问道身旁的人,“第一题你选的什么?流明…”
“B。”
白厄也给出了他的答案,“我选的C。”
万敌点了点头,“我选D,按照咱们三个的准确率来讲,一定是错,所以这题选…A!”
流明:?
万敌:“下一题,你们两个选的什么?”
流明:“我选的B。”
白厄:“我也选的B。”
万敌点了点头,“我选的D。那A和C里一定有一个对的,我选A,你们俩选C。”
流明看着第三道计算选择题,“这个怎么办…我不会?”
万敌说道,“我算的答案是250,答案里没有。”
白厄说道,“没事,答案里有负250,负250也是250,就选这个。”
流明表示,他悟了…
接着,男孩若有所思的说道,“要不下道题我们故意算错吧,不然我怕正确率太高了。”
万敌/白厄:“可行!”
……
远处那刻夏坐在那里,冷淡的扫视着考场。
这周围不乏偷偷看他的学生以及同事。
男人的视线最终聚集到那个笑着和身旁人小声交谈的流明。
显然,流明以及他身旁的两人给他的感觉就像是脑袋不太好使的人。
但…首到深夜批卷时分,红笔突然悬在三人试卷上方。
那刻夏一丝不苟的,反复核对着标准答案——选择题区整整齐齐列着完美避过错误选项的奇迹。
这三个人竟然,除了最后面的解析没有分外,前面的选择几乎全对。
“排除法?”
那刻夏皱起了眉头,但很快舒展开来,推测出了前因后果。
“傻人有傻福…”
就这样,万敌喜提水晶石榴,白厄错失会喷彩虹火的玄铁宝剑。
而白厄和流明则选择了两大袋石榴,然后送给了万敌。
比赛结束,三人也选择在树庭小憩一天再返回奥赫玛。
流明则在白厄和万敌午休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在外面闲逛了起来。
树庭的午后浸在婆娑光斑里,长廊时常传来学者们喋喋不休的争论。
流明往林荫深处走,但却没想到自己会碰见那刻夏。
或者说,男人早就知道他会出现,于是在必经之路等着他。
那刻夏从树影里走出来。
流明下意识的想转头向后,结果男人淡淡的说道,“你跑什么?”
流明尴尬的笑笑,“啊?没有啊…我没想跑…”
那刻夏“呵”了一声,“当初下笔时不害怕,现在躲什么?”
流明紧张的咽着口水,就听男人又缓缓说道,“我不吃人…”
流明:更可怕了。
“那本书我看完了,文笔不错但文学性等于零,唯一的优点是写了大地兽。”
流明愣了一下,完了…这是真厨子…大地兽厨。
“根据你小说第七页的描写...”男人指尖划过精装书脊。
流明缩着脖子,像只鹌鹑。
“我可以解释的…那刻夏老师…”
………
然后,某只狐狸就被男人带走了。
钢笔尖悬停在报告的尾页,像一枚凝滞的黑曜石。
未干的墨迹在纸面洇出液态的冷光。
玻璃罩中的月草标本正舒展着半透明花瓣,某种介于化石与生物之间的姿态。
流明坐在一旁的地毯上,一脸生无可恋的对着答案,帮那刻夏批改着作业。
尾尖第一百零八次撩拨那些飘浮的银絮。
少年解开的领口滑出锁骨凹陷的阴影,绒质的大地兽玩偶爪子抵着他的下颌。
火红织毯逐渐被星屑般的毛发蚕食。
绒毛随着他的动作聚散沉浮,在光线下飘呼——如果忽略它们全都来自他自己尾巴的话。
是因为是狐族,所以连习性也像狐狸么?
“掉毛季?”
那刻夏若有所思的推测着。
接着流明就见那刻夏站了起来,从一旁的矮柜里拿出两把齿梳,递给了他。
“你梳着试试看…这是我之前特意给大地兽买的,不过很遗憾,他们并不需要梳毛。”
流明看了一眼那刻夏,随后接过银质齿梳,梳齿在幽暗中泛着冷淬的器械质感。
原来天才学者遇到大地兽也会变蠢。
然后他就察觉到那刻夏一首盯着他。
一秒…两秒…三秒。
流明的动作有些不自然,接着小声询问道,“那刻夏老师,你要一起么?”
这次男人并没有因为称呼不对而反驳他,只是轻声点着头,“好。”
流明严重怀疑他被当成了小动物。
接着那刻夏拿起梳子,十七根梳齿穿透蓬松的绒毛层,在即将触碰到皮肤表层神经束时突然悬停。
那刻夏的左手正托着他尾巴末端最敏感的部位,不过屋内恒温系统却无法解释为何那块皮肤在持续升温。
若说他最遗憾的事情,就是大地兽们不像奇美拉有着各种各样的毛发。
少年突然抖落浮毛,那些逃逸的银絮在两人之间织出朦胧的雾帐。
那刻夏的梳子悬停在距他尾尖3.14厘米的位置,梳齿间纠缠的绒毛正自发排列。
“果然,你的毛发再生速度是普通狐狸的3倍速。”
那刻夏的指尖像浸过寒泉,凉意渗入流明蓬松的尾尖。
银白色毛发在他指缝间游走时,总带着几簇不安分的战栗。
男人的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很是好看。
流明偶尔有些不自在,身体会微微颤一下。
那刻夏察觉到了,但也只是低垂着眼眸,无比认真又一丝不苟的梳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