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香气得双目通红，难堪地别开眼。
“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她经常听到这些闲话，己经习惯了。
但万万没想到今天会和宁德全扯上关系。
何青桃脸上挂着鄙夷的笑容，跟刀子似的眼神，把秦玉香从头打量到脚。
“你什么货色，还用得着我说？你做的那些脏事，可比我说的话难听多了！整个大河村，谁不知道你秦玉香……”
“都杵在这里干什么！”
刘夏莲刚好骑着自行车经过，一声大喝打断了何青桃的话。
宁枝扯着嗓子喊道：“伯娘，桃婶说大队长和秦婶子有一腿！”
她这话太首白，一出口，大家的脸色都不对劲了。
何青桃胆子再大，也不敢点宁德全的名字。
宁枝倒好，首接把最后一层遮羞布都掀了。
刘夏莲黑着脸，从自行车上下来。
她眉眼沉沉，扫过在场的每一张脸，最后落在何青桃脸上。
“你说的？”
何青桃缩着脖子，矢口否认：“我没说！”
宁枝哼了一声，甩着马尾辫。
“她说了！先骂我和大队长开扫盲班捞钱，又骂秦嫂子和大队长有一腿，大家都听见了！”
蓝嫂子最是积极，就差举手发誓。
“她说了，我可以做证！她还到处说扫盲班不好，阻止乡亲们进步！”
刘夏莲神色冷厉，极力忍住想扇她的冲动。
“你既然口口声声给我男人泼脏水，这件事就不能这样算了！”
她一把扣住何青桃的胳膊，“走，把话说清楚！”
秦玉香掩面低泣，站在原地不敢跟上去。
宁枝拉着她的手，“秦婶子，走吧。”
秦玉香眼神闪躲，畏畏缩缩。
“我还是不去了，也不是什么光彩事。”
宁枝惊愕问道：“难道你真的和大队长……”
“当然没有！”秦玉香尖声否认。
宁枝笑了起来，“这就对了嘛，没有做过的事就要否认啊！只要你说没做过，她就是在冤枉你，她要是还说，你就抽她！”
秦玉香咬着下唇，“我打不过她。”
“一次打不过，难道次次都打不过吗？打架这种事要练的，多打几次就有经验了，我奶奶告诉我的。”
宁枝拍拍胸脯，用苗老太做例子，更有说服力。
秦玉香咽了咽口水，多打几次？
“还能这样？”
宁枝用力点点头，“你试试呗，就算打不过，其实不能弱！”
秦玉香把宁枝的话放在心上，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又一遍，不自觉就跟着宁枝走了。
何青桃造谣这件事，算公事，也算家事。
刘夏莲揪着何青桃一路回到家，把宁德全喊了出来。
作为妻子，哪怕心里知道这件事是假的，还是会有几分不舒服。
“这是干嘛呢！”宁德全看见这么多女人就头大。
蓝嫂子嚷着道：“队长，桃婶说你和秦婶子有一腿！”
宁德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眉头一皱。
“你说什么？”
蓝嫂子往后缩了缩，不敢说话。
刘夏莲没好气道：“何青桃说你和秦玉香有一腿！”
“放屁！”宁德全怒斥一声，面红耳赤。
他指着何青桃的鼻子，气得颤抖。
复又想到眼前这人是他弟媳，转而去喊宁德胜。
何青桃心头懊悔，早知道就不说这话了。
宁德胜昨晚出去跟人喝酒，现在还没起，硬生生被宁德全从床上拉出去。
他满头雾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刘夏莲冷哼，“你问问你老婆不就知道了。”
宁德胜面带不满，看向何青桃。
“你又去外面胡说八道了？”
蓝嫂子幸灾乐祸，“这次可不得了，她往队长身上泼脏水呢。”
宁德胜看见宁德全那张冷肃的脸庞，心里咯噔一下。
他用力攥着何青桃的胳膊，厉声质问：“你说什么了？”
何青桃低下头，“我又没胡说，秦玉香是出了名的骚狐狸，有人亲眼看着她和大哥芦苇荡，这又不是我说的。”
秦玉香不可置信瞪着她，脸色一点点发白，指尖刺入肉里。
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太用力，她浑身都在颤抖，后背很快被汗水浸透。
宁枝悄摸摸在一旁给她打气，看热闹不嫌事大。
她本意是想让秦玉香大胆开口，为自己辩解。
谁知秦玉香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好似在心里做了个重大的决定。
而后——
她朝着何青桃扑了过去，一把薅住她的头发，趁着何青桃还没反应过来，狠狠扇着她的脸。
宁枝说得对，她应该勇敢！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尽管何青桃回过神后，很快就反击了，但秦玉香不甘落后，奋力回击。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都在很努力撕扯着对方。
秦玉香到底还是落了下风，明显后继无力。
但被人分开的时候，她却难得没哭，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痛快过！
往后再有人说她闲话，她还揍！
打不赢也要打！
宁枝皱着脸，这和她没关系吧？
她只是想让秦玉香出来反驳几句，可没让她一言不合就揍人，太彪悍了！
宁德全气冲冲教训着她们两个：“你们自己好好看看，当众打架斗殴，像什么话！”
秦玉香颤抖着嗓音开口：“她满嘴喷粪，该打！”
“整个大河村，谁不知道你秦玉香是什么人！有几个男人没爬过你的床，还好意思说我喷粪！”何青桃气得不轻。
什么时候轮到秦玉香爬到她头上踩了。
秦玉香抖得更厉害了，眼泪扑簌簌流着。
浑身用力紧绷，可越是用力，越是发抖。
“说得好像你看见了似的，那你倒是说说，都有哪个男人爬过我的床？你男人，还是你爹？还是你儿子？就你家这几个男人的磕碜样，我还看不上呢！”
何青桃被激得怒火冲天，使劲挣脱宁德胜的手，朝着秦玉香冲上去。
宁枝暗暗伸出脚，何青桃被绊了一跤，重重磕在地上，门牙都磕掉了。
秦玉香嚣张大笑起来，“你瞧，老天是长眼的！知道你造口业，要拔你的舌头呢！”
何青桃从地上爬起来，满嘴都是血。
“放你娘的狗屁！谁，谁绊的我？”
她目光西处逡巡着，最后落在宁枝身上。
“是不是你？肯定是你这死丫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