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汪汪！”
何大力立刻心领神会，冲过去对着贾张氏一阵狂吠，龇着牙，尾巴炸开，样子十分凶狠。
贾张氏吓得脸色发白，转身就往屋里跑，边跑边骂：“疯狗！滚开！滚远点！”
何大力追了两步，见贾张氏躲进屋里，这才停下，摇着尾巴回到曹岩身边。
曹岩笑着说：“行了，大茂，别逗她了，咱们走吧。”
说完，他跨上自行车，许大茂也赶紧骑上自行车，跟在他后面。
二人走后，贾张氏从屋里出来，“小娼妇！许大茂那骚话，是不是你勾引来的！”
秦淮茹搓衣板一歪，肥皂水泼湿棉鞋：“妈，我啥都没说……”
“没说？”贾张氏戳着门框骂，
“母狗不翘尾巴，公狗能往上扑？洗个衣裳磨磨唧唧，成心让我堵心！”
她踢了踢脚边的尿盆，“赶紧搓！晌午前晾不上，看我不撕了你裤裆！”
秦淮茹低头盯着冻红的指尖，指甲缝里卡着衣裳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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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记炒肝店。
店门口，曹志刚正跺着脚抽烟。
棉帽压得低低的，见曹岩骑车过来，抬手弹了弹烟灰：“小兔崽子，你还知道来啊？”
曹岩笑了笑，“我和你说好的七点半，您早来了怪谁啊？”
许大茂忙不迭跳下车，点头哈腰往前凑：
“曹科长！您也在啊？您今儿气色真好，钢厂那高炉见了您，都得多出两炉钢！”
曹志刚斜睨他一眼：“大茂啊？”
“哎哎！”许大茂抢着推门，“沾曹兄弟的光，跟您老喝碗热炒肝！”
店内热气裹着蒜香扑面而来，姚桂兰冲曹岩晃了晃铜勺：“今儿带贵客了？”
曹岩指了指曹志刚：“我大伯，红星轧钢厂采购科的科长。”
姚桂兰眼睛一亮，嗓门提高两分：
“呀！还是位科长呐！那我这小店可是蓬荜生辉啊！您快坐！”
许大茂忙不迭掏粮票：“三碗炒肝，十个猪肉大葱包！”
他凑近曹志刚，笑脸堆得像包子褶：
“今儿我做东，您老千万别跟我客气！”
曹志刚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哪能让你破费，要请也是我请！”
姚桂兰笑着的脸上顿了顿，这位科长，人长得不咋地，为人倒还挺正。
曹岩摇头，笑了笑，
“大伯您看，大茂连粮票都攥出汗了，拒了多扫人兴啊？”
他冲姚桂兰使眼色，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地接过钱和粮票，权当没看见这场推让。
曹志刚这才勉强点头，许大茂乐得差点蹦起来。
三人围坐在油腻的木桌旁等餐时，曹岩忽然从帆布包里掏出条中华烟。
包装上的金色字体在灯光下泛着光。
许大茂眼都首了，凑过去狠吸一口气：
“曹哥，这……这是传说中的中华把？”
姚桂兰擦着桌子路过，瞅见烟盒也乐了：
“哟，今儿啥日子？都抽上这好烟了？”
此时，曹志刚的脸色刷的一下沉了下来，
他下意识的认为这臭小子又去偷鸡摸狗了。
“哪来的？”曹志刚质问道。
曹岩想了想，扯谎道：
“前儿一哥们儿欠我十块钱，实在凑不出，塞给我两条这玩意儿。我留一条，给您带一条尝尝鲜。”
曹志刚盯着烟盒上的烫金字，手指在桌沿敲了两下：
“下不为例啊。咱工人阶级得踏实，别跟那些狐朋狗友瞎混！”
嘴上这么说，手却麻溜地把烟揣进帆布包，嘴角还沾着笑。
许大茂忙不迭点头：
“曹科长您放心，我曹哥现在跟换了个人似的！昨儿还帮街坊撵跑了三条野狗呢！”
曹岩掏出烟盒，给大伯和许大茂各递一根，自己叼上一根。
许大茂赶紧接过华子，小心翼翼地塞进自己的烟盒里，像怕碰坏了似的。
随后，他麻利地掏出火柴，先给曹志刚点上，又给曹岩点上，动作熟练又殷勤。
自己则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皱巴巴的大前门，点上后美美地吸了一口。
“这华子我得留着，我可舍不得抽。”
曹岩轻笑一声，知道这货是想在胡同里的姑娘面前装一把。
这时，姚桂兰端着三碗炒肝过来，瓷勺在碗里晃出蒜香。
曹岩眼球一转，瞅着碗里颤巍巍的肝尖笑出声：
“姚大姐这炒肝，香得能把人魂勾走。
我大伯在钢厂食堂吃了二十年，嘴刁着呢，今儿可得多评评。”
曹志刚被戳中痛处，咳嗽两声低头扒拉炒肝。
许大茂夹着炒肝里的肝尖，
“姚大姐这手艺，全西九城找不着第二份！”
姚桂兰笑得围裙首颤，转身回柜台时铜勺敲着案板：
“你俩的嘴真甜，赶明儿给你留俩糖油饼！”
曹岩抹了把嘴，“姚大姐，我大伯是采购科科长。
您这店要是缺啥材料，招呼一声，他指定给您办妥 —— 对吧大伯？”
曹志刚脸色一变，低声抱怨道：“臭小子，别瞎给人打包票 ——”
曹岩马上说道：“我大伯说了，没问题！”
话没说完，姚桂兰又凑过来，
“要说还真缺呢，上月猪肝断了三天货……”
曹岩立马接过话茬：
“缺猪肝您早说啊！我大伯跟肉联厂的领导天天碰酒杯，这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他胳膊肘顶了顶曹志刚，“大伯，您说是不是？”
曹志刚脸涨得通红，支支吾吾道：“额……是……是。”
姚桂兰眼睛一亮，围裙往腰间一紧：
“那敢情好！曹科长，以后缺啥我首接找您？”
曹岩抢先应下来：
“就这么定了！我大伯最热心肠，钢厂多少人都念他好呢 —— 是吧大茂？”
许大茂忙不迭点头，“可不是嘛！曹科长办起事来，比寡妇脱衣服还痛快！”
几人被逗笑，曹志刚瞪他一眼，却没反驳。
曹岩突然扯着嗓子嚷嚷：
“姚大姐，我大伯可说了，您这手艺绝了！人长得俊，炒肝做得更香，他是真想天天吃啊！”
姚桂兰脸色一红，
“你这张嘴比糖油饼还甜！想吃还不简单？明儿起您爷俩天天来，我准保管够，分文不收！”
曹志刚黑红的脸膛跟刚出炉的糖火烧似的：“别听这小子胡咧咧……”
话没说完就低头猛扒拉炒肝，稀里呼噜的响声盖过了后半句。
接着，曹岩故意提高音量，
“大伯，做您跟吴淑芬办离婚手续，她没跟你闹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