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蛮蛮,你不觉得让一个瞎子背你,有点过分吗?”
“不会啊。”
宋蛮蛮在肖佭背上,认真玩弄他的头发。
“这条路有盲道,而且快到了。”
接近凌晨两点的时间,路边已经没有人了。
肖佭背着她走在盲道上,要是前方有障碍物,她会跟他说的。
“行,你可以不把我当瞎子看。”肖佭很无奈,“但你能不能别揪我头发。”
她一路上揪好几根了。
宋蛮蛮放过他的头发,脸颊枕在他肩头。
这个距离、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肖佭的侧颜。
宋蛮蛮的目光不自觉就往他的脖子上看。
肖佭的脖子修长,皮肤也白,青筋微微凸起,血管都可以看得见。
在黄色灯光的衬托下,他锋利硬朗的下颚线都变得异常温柔。
还有那明显的喉结……
宋蛮蛮有片刻的失神,手指什么时候摸上去的她都不知道。
肖佭滚了滚喉结,声线低沉带着磁性,“好玩儿吗?”
宋蛮蛮回神,收手。
认真又无辜,“好玩。”
不仅是他的喉结好玩,宋蛮蛮勾开肖佭的衣领,从上往里面看。
他宽阔结实的胸膛,还有劲瘦分明的腹肌,特别是他运动裤上系得随意的绳子。
领口里,他一步一脚印踩着盲道往前,一双长腿沉稳有力。
腰间的绳子随着他走路的动作摆荡。
不能再看了!
宋蛮蛮伸手按住肖佭的衣服,那只手正好按在他右胸口上。
肖佭立刻停下脚步。
他努力稳住呼吸,“宋蛮蛮,你耍什么流氓!”
她是欠收拾了!
肖佭扭过头,鼻尖和她碰到,两人都愣了一下。
看来今晚真的很适合发生点什么。
在巷子里没做成的事,他想要继续做。
“车子停在哪里?”
车子离巷子口也就几百米,他们走了这么久,也该到了。
宋蛮蛮看了眼前方,摁响手里的车钥匙,“前面三四米。”
方向感和测距感是消防员的基本素质要求,在烟雾弥漫的地方,他们就是靠方向感和步距前进。
肖佭几个大步走到停车的地方,把宋蛮蛮放下来。
用手摸了摸车门的轮廓,确定前后座车门之后。
打开后座的车门,把宋蛮蛮推了进去。
车内暧昧骤起。
肖佭央求道:“宝宝,亲我。”
-
一起做了件坏事,宋蛮蛮和肖佭的感情急速升温。
肖佭还真想对王明刚说一句谢谢。
宋蛮蛮就没他那么开心了。
“我今晚刚洗过头发,回去我又得洗一次了。”
肖佭咧嘴笑,心情好到吹起口哨。
刚才的那半个小时,感受很好!
宋蛮蛮白了他一眼,娇娇地骂了一句:“无耻!”
肖佭更得意了。
回到家,肖佭就抱着自已的枕头上楼,光明正大霸占她的床。
浴室水声停了。
宋蛮蛮的脚步声在床边停下,却迟迟没有上床。
不一会儿,她又走了。
肖佭疑惑,“宋蛮蛮,你去哪儿?”
别不是他睡了她的床,她就要下楼去其他房间睡吧?
“我去楼下拿瓶水。”宋蛮蛮渴了。
夜已经很深了。
错过了生物钟的睡眠时间,她现在很难睡着。
站在冰箱前,冰箱上的提醒事项提醒她,明天是她父母的忌日。
宋蛮蛮看着手里的便利贴,又看了眼她父母的房间,心情变得有些低落。
回到房间。
宋蛮蛮在肖佭身边躺下,盯着天花板,说:“肖佭,明天跟我去一趟墓园吧,我想去看看我爸妈。”
肖佭感知到她的低落,又想起今晚在车上,她说的那些事。
他心里对她的保护欲变得强烈。
可是眼睛看不见,他的保护,大打折扣。
“好。”肖佭说,“我陪你去。”
-
青山见墓园。
宋蛮蛮把车停在山下的停车场,和肖佭一起步行上山。
青山见墓园是垦町湾最大的墓园。
两人上了山,还要走上好长一段路。
“我爸妈以前是做海鲜生意的,我家还有渔船。”
“后来我爸妈出意外,家里的生意就停了,渔船也租给别人了。”
宋蛮蛮一路上都在跟肖佭说她家以前的事情。
也许是马上要见到爸妈了。
到了这里,宋蛮蛮明显没有昨天那么伤心,反倒有种看开了的轻松。
“你想出海看看吗?”宋蛮蛮问他:“等渔船回来了,有机会我带你到海上看看。”
“哎呀!我又忘了,你看不见。”
她总想找个人分享她的生活,但总是忘记,肖佭是个瞎子。
肖佭这两天也一直在犹豫。
他要不要联系家里,要不要联系医生做手术。
他很想看见宋蛮蛮。
可手术的风险让他想要退缩。
手术成功了,他就能亲眼看一看宋蛮蛮的样子。
但如果手术失败,他就会彻底失明,一辈子当个瞎子。
不仅如此,开颅手术失败的话,甚至还有可能导致他永远醒不过来。
这是让肖佭最害怕的。
“下雨了!”
今天天气阴沉沉的,山里忽然开始飘雨。
宋蛮蛮没有带伞的习惯,她父母墓碑的位置就在前面不远处。
再下山是不可能的。
“雨不算大,我们先去看我爸妈,行吗?”
肖佭没意见。
两人继续上山。
上山的结果就是,雨越下越大,两人淋着雨完成祭拜。
而宋蛮蛮,自然因为这场雨,发烧了。
发烧后的她,简直是肖佭的磨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