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番寻找之后，阮言在郊区的地方选定了几个看着还不错的，电话沟通之后确定了看房时间。
他带上行李箱，将宾馆的房间退了之后，拉着箱子坐上了去往郊区的公交。
郊区很远，整整行了两个多小时，中间又经过几次换乘，才到了第一个要看房的地方。
那是一处老式居民楼，看年头怕是有几十年了。
中介已经提前等在了居民楼外，见到阮言后礼貌上前。
“是阮先生吗？”
阮言点了点头：“是我。”
中介闻言，转身带着他走进居民楼。
要租住的房子似乎很远，他们接连穿过几个窄巷，才到了近前。
“就是这栋了。”中介道。
阮言抬头看了看，眉头微皱。
这房子实在是太破了点，墙皮剥落了大半，甚至有钢筋而出。
这真的能住人吗？
阮言忍不住怀疑。
似乎是看出他心里所想，中介笑着道：“先生放心，这房子只是看着不太好，但质量没问题，每年都有检查的嘞。”
阮言闻言，放下心里的担忧。
想想也是，若真的是危房，怎么可能还敢拿出来出租。
跟着中介走进楼里，阮言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什么气味？”
中介同样眉头紧皱，很明显也闻到了那股不太好闻的气味，口里却说着反话。
“没吧，我没闻到什么气味。”
说着，他带着些催促的口吻喊阮言跟上去：“阮先生咱们速度快点哈，后面我还约了别人。”
阮言见状，只好没再追问。
跟着中介来到楼道口，看着那满楼道的垃圾，阮言忍着恶心走了上去。
“这边是不是没有电梯。”他问道。
“是的嘞。”中介回答，“六层的老房子嘛，也没得安电梯的必要。”
说话的功夫，两人来到了三楼。
“这就是那间房嘞。”中介掏出钥匙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场景让阮言为之一愣。
“这与图片上的，差得也太多了。”
约摸不过几平米的空间，一张铁床，一面单隔柜，紧贴着床头的方向放着一个类似课桌的桌子，这便是房间的所有，甚至连一张凳子都没有。
如果仅仅是这样阮言都能接受，但让他接受不了的是，房间的墙壁被刷上了黑色的油漆，加之没有窗户，让整个房间看上去不像是住人的屋子，倒像是口棺材。
中介闻言不乐道：“哪里不一样了嘛，图片和实物总会有点差距的嘞，你较真这个干啥。”
说着，他拿出手机做出一副看消息的模样：“你要不要租嘞？我给你减100,900咋样哦？在北城已经找不得这个价格的嘞。”
阮言一时有些犹豫。
虽然房子比他预计的要差很多，他也知道不值这个价钱，但是....他身上的钱不足以支撑他选择更贵的。
“还有其他的吗？”阮言想了想，还是决定先看看其他的再说。
中介不太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行吧，我再带你去别处看看。”
两人转身下楼，还是那条布满脏污的楼道。
中介走在前方，步伐很快，阮言因为要提着箱子，慢慢坠在了后方。
他抬眼往下一看，没看到中介的身影，倒是见到一个老人正佝偻着身子艰难地爬着楼。
老人一手攀着楼梯扶手，臂弯上挂着个黑色袋子，看不清里面装着什么，但看着沉甸甸的，她另一只手则拄着一根拐杖，撑着台阶面一步步往上挪。
阮言见状，将箱子放到墙角处，快步下去扶住了老人。
“婆婆，您住在几楼，我扶您上去。”
老人抬起头，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
她看向阮言，嗬嗬地笑了笑：“好啊，老婆子就住在三楼，麻烦你啦，小伙子。”
阮言跟着微微一笑：“不麻烦。”
他伸手从后方托着老人身体，扶着她一步步上了三楼。
老人的身上有一股难闻的气味，正是当初进楼时阮言闻到的那种。
他心中猜想，应该是老年人身上独有的气味，即便有些难以忍受，他也默默忍耐了，没有在面上显露分毫。
“小伙子啊，谢谢你了，我到了。”
上到三楼，跟着老人走了几步，最后在一间屋子前停了下来。
“您，您住这里？”
阮言惊疑地指着那间屋子道。
这屋子不是别的，正是先前中介带他看过的那间。
老人点了点头：“是啊，这是老婆子住了一辈子的地方，错不了嘞。”
说着，她哆哆嗦嗦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插入到门锁中。
嘎吱一声，门被打开。
阮言愣愣地看向里面，里面与他先前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是我记错了？”他左右张望一番，这里的房子似乎都差不多，可能真的是他记错了。
想到这里，他心口一松。
老人住的屋子与他先前看到的那间不同。
不仅仅是格局，便是面积都要大上不少。
墙面上不再是阴郁的黑色，而是橙黄的暖色调，尤其是上面贴着不少充满童真的儿童画，显得整个房间都很温馨。
“这是我儿子小时候画的嘞。”见阮言盯着那些画，老人笑呵呵地说道，“那孩子乖巧懂事，最喜欢画这些画了，还说要画一辈子，画出来后都送给我。”
阮言笑着问道：“那他现在还在画画吗？”
老人闻言，沉默了许久：“他啊，不在咯。”
老人没有继续说什么。
她走进屋子，转头面向阮言：“小伙子，你是个好娃娃，会幸福的。”
阮言一愣，他看向老人慈祥的面容，心中涌过一股暖流：“谢谢您。”
老人点点头，在关上门的那一刻，不知是不是阮言的错觉，老人似乎看了他身后一眼。
他转头向后看，身后并没有人，等他重新转回头时，老人已经低着头慢慢关上了门。
在门关上的那一刻，里面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善也，恶也，若为恶，则善不可容，切记，切记啊......”
对于老人这最后的话，阮言听不懂其中的意思，他甚至有一种荒诞的念头，这句话并非对他所说。
“喂！你怎么还在这里！”中介在楼下左等右等，等不到阮言下去，骂骂咧咧地爬了上来，“怎么，这是决定租下这一间了吗？”
“什么？”阮言诧异地看向中介，听对方话里的意思，他眼前这间似乎正是他先前看的那间房。
可如果是这样，那老人又是什么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