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程也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秦虹姐聊天。
半夜了，她睡不着，又不想喝酒。
她今晚就是吃褪黑素，吃安眠药，也不点开许云霁之前发过的音频文件，好女人绝不吃回头草语音。
要说感情经历，宋若星只有在中学时期早恋过无数次，但那些就像过家家似的，给不了程也任何有用的建议。
沈南星是个男的，她跟他谈这些没用。
只有秦虹，从程也认识她至今，恋爱从没断过，身边的男人一个比一个年轻帅气。
秦姐和那些小鲜肉谈恋爱是你情我愿，她会给他们花钱，彼此各取所需，就像自已和许云霁。
而且，秦姐还有个神奇的技能——分手后，她能和自已所有男朋友都好聚好散当朋友。
程也：【秦姐，你平时到底是怎么和你男朋友相处的？】
“想怎么处就怎么处呗，舒服就行。”秦虹直接发来语音，声音妩媚慵懒。
程也：【那，你喜欢他们吗？】
秦虹道：“喜欢，只不过，也不是那种喜欢。我喜欢他们每个人身上不同的特质，有的长得帅，有的会说话，有的成熟稳重能照顾人，还有的年轻体力好。”
她说了很多，但都不是程也想知道的喜欢。
还是不一样，她的确喜欢许云霁好看的外表，喜欢他会照顾她，喜欢他是个温暖的人，可就是不一样。
“怎么，你和你家那位小同学闹别扭了？”
程也抿了抿唇，打字：【秦姐，你为什么分手后还能和前男友做朋友？】
在她的认知里，前男友这种生物，不应该和死了一样吗。
可她不愿意许云霁死……呸，可她知道协议有结束的那一天。
她终究会失去他，她又想抓住他。
哪怕是做朋友。
秦虹说道：“因为我对他们很好啊，我这么大方一人，只要合适，要钱给钱，要资源给资源，谁分手了不念我的好？他们说不定一个个还想跟我复合呢。”
程也：原来是这样。
蓦地，她手机一震。
程也回到首页，瞬间看见了那行让她血压高升，耳根发烫的灰色小字。
【我拍了拍程也的头，说：“昨晚真棒。”】
沉默。
几秒的沉默里，程也听见了自已心脏乱跳的声音。
她想起来，这好像是很久之前宋若星拿她手机鼓捣的，宋若星设置的是“今晚继续。”
但从来没人拍过！
许云霁拍了拍自已。
她看着这行字，脸颊的热度升高，慢慢染上一抹绯色。
许云霁肯定不知道她拍一拍设置了什么。
但他的确拍了拍自已。
其实她已经不生气了，希望他也别生气了。
程也忍不住扬起唇角，又努力压下去，也拍了拍许云霁的头像。
【我拍了拍许云霁，说：“再来一碗。”】
呵，这个男人是在欲擒故纵的勾引自已吧。
程也抱着手机，在柔软的大床上打了个滚，抱住了许云霁的枕头，用脸蹭了蹭。
她重新回顾一遍秦姐的话，忍不住反思自已。
她对许云霁好吗。
好像不太好。
既没给过他作为“情人”的零用钱，也没给他什么资源，更别说像别的金主那样，情人撒撒娇，就为他买一套房金屋藏娇。
协议期还剩不到四个月，她这么不合格的一个金主，凭什么能让许云霁对自已念念不忘，又凭什么协议结束后还能和他做朋友。
程也不想失去许云霁。
她不想许云霁再养别的猫，她还想以后也能每天跟他招手，说：“再来一碗。”
所以她不能再逃了。
程也点开许云霁以前发给她的音频，任由温柔低磁的声音在房间静静流淌，她安静地熟睡。
翌日是夏至，昼晷已云极，宵漏自此长。
李芸自来熟似的，居然邀请程也下班后一起去逛商场。
这种事她以前别说去，就根本没有同事敢邀请她。
程也却答应了，她心想，自已要筹备新片的班底，李芸同学也是个人才——话痨的人才。
李芸问程也有没有什么要买的，她摇了摇头，余光一瞥，直奔远处的电子产品区。
她选了台高配置的笔记本电脑买下，又让店员给配一个浅灰色的电脑包，将笔记本装了起来。
李芸看着小程导提着顶配的黑色游戏本神情悠然的样子，想问但是不敢问，露出嗑到了的表情。
逛完商场，程也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聊天记录还停在她昨晚的拍一拍。
——许云霁没有像前几天那样，给自已发机械化的报备。
他果然认识到自已不该和她生气，那她就哄哄他，可以让他摸十秒钟自已的头发。
程也的红唇抑不住地上扬，开车来到江大。
第二次来这里，她明显熟悉了许多。
今天是周五，程也有许云霁的课表，知道他还没下课，就提着电脑包在江大校园闲逛。
夏日的天黑的很晚，已经快八点了，四周还泛着暗淡的光，仿佛是落日的余辉。
程也走在路上，看见远处的体育场有夜跑的学生，身边有一对对举止亲昵的小情侣，手里一人一杯奶茶的小姐妹，抱着篮球的男生们。
她看着那几个拿着奶茶的学生路过自已，低头看了看自已手里的电脑包，没有犹豫，又快速订了两杯奶茶，然后给许云霁发消息。
【下课后楼下等你。】
正要发送前，程也把“楼下等你”改成了“楼下等我”。
她才不要让许云霁知道，自已特意来学校等他。
忽然，程也肩膀被人拍了拍。
她回头，就见到把头发染回黑色的曾纪宇出现在自已身后，黑发黑眸，一身剪裁合体的高定西装，好像短短几日忽然成熟了几岁。
“姐，你怎么又来了？”
曾纪宇露出惊讶的神情，望着程也又习惯性地笑道：“姐姐真漂亮。”
程也眉头皱起，不紧不慢地反问：“你怎么又来了。”
曾纪宇表情一窘，小声道：“那个，这好像是我学校……”
程也咳了咳：“……我路过，不是找你的，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好嘞。”
曾纪宇眼神闪烁，正要圆润的离开，程也叫住了他：“你等等。”
她抬头望着昏暗的天，悄悄抠了抠手指，随即镇定地开口：“上次你给我介绍的你的寝室室友，他是法律系第二名是吧。”
“是的，他叫温豪，等等，姐姐你不会看上他了吧？”曾纪宇不明所以，大惊失色，欲言又止。
“那你认识第一名吗。”程也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