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陵》是程也从前的原创剧本，讲的是吕后吕雉的故事，要说翻拍八字还没一撇，她也就是随口一说。
有时候，看到沈南星和宋若星在自已面前吵闹，她都怀疑他俩会不会喜欢对方了。
倒也不是他们有什么暧昧举动，而是……沈南星只在宋若星面前这么犯贱，宋若星也只在他面前毫不掩饰自已的娇蛮霸道。
但仔细一想那不可能，她的眼睛这么敏锐，他俩要是喜欢对方，她会看不出来？
吃完饭，程也离开了包厢。
趁她锁骨印子要消失的最后一刻，她炫耀……她说完正事，自然要走。
宋若星和沈南星望着程也离开，下一秒，各自从桌子底下摸出一瓶酒。
“小也家里管得严。”
“我懂我懂。”
“那咱俩继续？”
“我叫彭彭等会儿来代驾。”
“我让蔓蔓晚点再来。”
“好。”
两人一拍即合，酒过三巡。
宋若星明媚的脸颊染上一抹红晕，正色了几分，白皙的指尖轻点桌上的剧本。
“沈南星，咱俩，是拍玄鸟火的，而长陵是玄鸟的姊妹篇。”她喝多了，说话有些大舌头。
“所谓吃井不忘挖水人，当初咱俩都没档期，如果小也这回真的要翻拍，我们一定要去争取角色，帮，她。”
沈南星噗嗤笑了：“吃什么？”
“你别管我吃什么！”
宋若星嗷了一嗓子，只是她生的又纯又甜，生气也毫无杀伤力。
“好好好，我不管。”
沈南星看着她喝醉的模样，像个雪白娇嫩的小萨摩耶，忍不住地弯着桃花眸，眼底含着深沉的情愫。
“我姐的电影我肯定会帮，唉，要不是为了我姐，我可不想和某些人二搭。”这么多年，在宋若星面前犯贱都成他生理习惯了，语气带着嫌弃。
宋若星猛地喝了一口酒，醉意迷离的眼眸藏着狡黠的光亮。
她今天试探了好几次，觉得已经足够。
宋若星忽然靠近沈南星，鼻尖嗅了嗅他。
——Dior的渣男旷野香。
“你……你要干嘛。”
沈南星呼吸一促，感觉宋若星温热的呼吸落在自已身上，过电似的酥。
他紧张地盯着她毛茸茸的脑袋，认为喝醉的宋若星像小狗。
宋若星扬起细白的脖颈，眨眼间，水墨色的眼睛仿佛易碎的黑色琉璃，流转着泪光，泫然欲泣：“沈南星，你真的很讨厌我，是吧。”
一滴眼泪，从眼眶滚落到酒杯里，砸出波澜。
“你就那么，不想和我拍戏……”她声音染上哭腔。
沈南星慌了。
如果宋若星掉眼泪的杀伤力是100，那么对着他掉眼泪的杀伤力，是10000000。
她完全可以杀死他。
“不是，你我……你你你我我我……”沈南星手忙脚乱地找纸巾，平时巧舌如簧的嘴失去了控制。
宋若星伏在他怀里，低头抹眼泪，又趁机大吸特吸他身上的气息。
“不讨厌！”沈南星咬着牙，放柔了声音哄。
宋若星猛地抬头，一秒收去眼泪：“哦，那你就是喜欢我。”
沈南星：？
“你逗我？”他冷静下来，也反应过来，一把推开她。
“诶你发现了，咱们的关系，我逗弟弟怎么了。”宋若星笑得纯良无害。
沈南星桃花眸轻轻挑起，一个眼神便显得风流痞气，还有几分深沉：“想占哥便宜，我看你不但长得美，想的也挺美啊，宋若星。”
宋若星轻轻“嗯”了声，唇角悄然上扬。
她就是想得很美。
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
沈南星肯定喜欢她，嘿。
*
晚上，许云霁提着一个白色的保鲜箱，从江大校园内的快递站回到寝室。
雨镇小院的李子熟了，外公给他寄来一箱，还特意叮嘱若是他老板不嫌弃，就送给她尝尝。
可是，程也正大快朵颐地吃别人做的香菜呢，她不在乎这些。
“那不是法学院的许云霁吗，真人比照片还帅。”
“对，论坛里说的就是他……”
等电梯的时候，几名在楼下取外卖的同学，在他周围发出压低的议论。
平时这些声音也会出现在许云霁身边，他却感觉这几人语气有些问题。
许云霁回到今晚就他一个人的寝室，想了想，点开学校网站论坛。
已经用了三年的二手笔记本网页很卡，整整三分钟才加载出页面。
——首页就是写有他姓名的帖子。
【爆！江大法学院冰山学霸许云霁，早已在校外被五六十岁的大龄富婆包养！有图有真相！持续放瓜中……】
这帖子前天发的，昨天爆出一张许云霁走进luck的照片，拍的很清楚。
虽然一张图说明不了什么，但江大许多人都知道他家庭条件不好，常年兼职赚钱，不可能有钱出入luck这样的高级会所。
有人相信发帖人的话，也有人在帖子下方为他争辩。
最初发帖人的ID名为“森”，许云霁皱着眉仔细翻完整篇帖子，发现并没有出现任何程也的信息，眉头松懈了几分。
帖子说的是他被包养，人品恶劣，不配进某律所实习。
还有人在下面说，他既然能被校外富婆包养，说不定和法学院的陈老教授也关系不正当，老教授才会给他写律所推荐信。
前几天，他专业上尊敬的陈老教授，给他写了一封大四进入红圈律所的推荐信。
红圈所是所有学法学生心中的白月光，虽然一封信不能让他真的被选中，但足以遭人嫉妒。
看来，发帖人更在乎的是他推荐信的名额，意外看见他去了luck，而不知道他和程也的关系。
程也是半个公众人物，他不能给她惹麻烦。
许云霁截了图保存，打算等帖子回复超过五百之后，直接按诽谤起诉。
他返回微信，犹豫要不要问程也吃李子吗。
许云霁一不小心又瞥见左边的头像，呼吸一颤，薄唇抿了起来，感觉胸口闷闷的。
——三天了，她知道他生气了吗。
不，她没回复自已一个字。
这周不需要去锦瑟公司坐班，许云霁没有理由再去给程也送一盘……只有两根香菜的香菜拌牛肉。
宋若星说只住一周，今天是第八天，她应该走了吧。
程也没让他回家。
她没有自已也能睡得着。
明知自已没有资格去想，可许云霁还是控制不住。
他越想越悲伤，把“外公问你吃李子吗”几个字一个一个删掉，手指滑动要关闭手机屏幕。
指尖传来震动，许云霁一惊。
他不小心，把删除点成了拍一拍！
许云霁连忙低头看去，只见一行灰色小字，出现在他们的聊天记录最后。
【我拍了拍程也的头，说：“昨晚真棒。”】
许云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