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羽凰一句话说完,转身回去了。
萧凡看着姜羽凰离去的背影,嘴角也掠过一抹笑意。
姜羽凰性情耿直,在很多人看来是缺点。对萧凡来说,姜羽凰性格简单点更好,免得未来后院不安宁。
萧凡想着拒绝了西凉条件的事情,符图回去后,雍州战事来临,必须提前去雍州赴任。
这事儿还得萧凌云点头同意,否则就无法运作。
再说萧凌云怒了,也得安抚下。
免得萧凌云龇牙。
萧凡一路来到皇宫大殿外,让宫门外的太监去通报。
太监迅速上报,一层层禀报到庞瑜的耳中,庞瑜眉头一挑很意外。萧凡才搞出了事情,就来见皇帝,真不怕皇帝动怒啊。
这也和他无关。
禀报就是。
庞瑜来到萧凌云的面前,禀报道:“陛下,靖西王求见。”
萧凌云眼神顿时冷了下来。
逆子,现在来觐见,是想着求饶了吗?
之前带着人聚众叩阙,乌泱泱的一群人来裹挟他,连靠山王萧不器都出来,连姜家的老婆子也来叩阙,他不得不屈服,只能和西凉人硬杠到底。
萧凌云干脆没答话。
庞瑜看在眼中,压根儿没去掺和。
这对父子的矛盾,两人有矛盾的时候是仇人,父子一旦没了矛盾,去干涉的人就里外不是人。
最好不管。
大殿中,寂静无声。
萧凡在殿外等待着,没有任何的慌张。皇帝的那点心计,那点手段,实在是不值一提。
无非晾着他。
只要能抵御西凉人,让雍州免遭西凉人的肆虐,萧凡愿意等一等。
萧凡有十足的耐心,转眼小半个时辰过去,殿内也没有人出来传话,依旧是静悄悄的。
萧凌云在殿内故意晾着人。
等了小半个时辰,却没有任何消息,心中反而有些不喜。
逆子竟然还在等着。
这个逆子,后脑勺绝对有反骨。
萧凌云看向庞瑜,问道:“庞瑜,你说朕见不见这个逆子呢?”
庞瑜恭敬道:“陛下见或者是不见,都有陛下的道理,老奴都没有任何的意见。”
萧凌云忍不住笑道:“你个老东西,真会装傻。”
庞瑜呵呵笑了笑,仍是低着头。
“让逆子进来。”
萧凌云吩咐了一声。
庞瑜立刻安排人传旨,旨意传到萧凡的耳中,他大步进入殿内,看到了坐在正上方的萧凌云,行礼道:“儿臣萧凡,拜见父皇。”
萧凌云冷笑道:“你还知道,朕是你的父皇?你的眼中,还有朕这个父皇吗?”
萧凡不卑不亢道:“无论什么时候,父皇都是儿臣的父皇。从始至终,儿臣都尊敬父皇。”
“你尊敬?”
萧凌云的脸色垮下来,咬着牙道:“你如果尊敬,会带着人来叩阙请愿,会带着人来逼迫朕吗?”
“现如今,你想道歉求得朕的原谅了吗?朕告诉你,那是不可能的,朕不会原谅你。”
萧凡淡淡道:“父皇,儿臣不是来求原谅的。”
萧凌云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逆子!
萧凡不等萧凌云说话,继续道:“父皇可曾想过,一旦向西凉人求和,还赔偿粮食和银子,会是什么后果呢?”
“届时,父皇将会是大周第一个赔款求和的人。史书上,父皇会留下重重的一笔,说父皇开了屈辱求和的先例。”
“后世子孙,如何看待父皇呢?”
“后世文官,如何评价父皇呢?”
“父皇百年后的谥号和庙号,都会因为这一件事情而受到影响。”
“儿臣只是个普通皇子,此生所求不多,只希望能为国戍边,就算死在外面也心甘情愿。”
“儿臣只是不希望,父皇背负骂名,更不希望大周受辱。”
萧凌云心中迟疑。
仔细想一想,这些的确是存在的问题。
他眯着眼睛,哼了声道:“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萧凡回答道:“父皇,儿臣到底怎么想的,其实不重要,您也不用揣测。”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向西凉人赔偿钱财和粮食,到底谁吃了亏,谁没有受损呢?”
“父皇名声丧尽,这是必然。”
“朝廷赔偿钱财和粮食,又要征收赋税,百姓艰难会骂人,除了咒骂父皇咒骂朝廷,不会骂其他。”
“朝廷的文官武将们,二哥和三哥,丝毫不受影响,依旧过着好日子,享受着荣华富贵。”
“好处都他们得了,背锅的却是父皇。”
“实际上这事儿和儿臣没有任何的关系,反正我是要去戍边的,这辈子可能都在外面,或者死在外面。”
“儿臣不忍父皇背负骂名,不忍大周遭到欺辱,请父皇明鉴。”
洋洋洒洒的一番话,萧凡最后道:“如果父皇要怪罪,要处罚,尽管下令,儿臣甘愿受罚。”
萧凌云脸上神情稍稍缓和。
逆子的话,有几分道理。
萧凌云脸上的怒容稍稍缓和,再次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叩阙请愿。”
萧凡说道:“儿臣知错!”
萧凌云原本还有很多的怒气,只是想到自己的利益受损,想到自己背锅,满朝文武百官屁事儿都没有,权衡猜忌心发动,转而又倒向了萧凡。
他捋着胡须,沉声道:“叩阙的事情,今天就到此为止,下不为例。你今天入宫来,有什么事情?”
萧凡说道:“回禀父皇,符图的条件被拒绝,西凉定然要发起猛攻,雍州局势可能很危险。儿臣恳请提前去雍州坐镇,参与雍州的战事。”
“不必了!”
萧凌云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他眼神锐利,强硬道:“小九,你也太小看我大周了。”
“就算西凉人入侵,也有镇守在雍州的镇西将军郭邦昌,也有雍州刺史李怀仁。”
“他们一文一武,一定能挡住西凉羌人。你还是留在后方,准备着成亲的事情。”
萧凡再次道:“父皇,雍州局势很危急,请您三思!”
“不必了!”
萧凌云坚定拒绝了,强硬道:“你不必提前去,不过你即将去戍边,可以招募一些兵马了,人数在一千人之内,朕许你自行安排。”
萧凡看着萧凌云自信的模样,忍不住叹息。
皇帝废物啊!
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看样子求皇帝不行,得自己多做准备,否则雍州迟早会出问题的。
好在皇帝允许招募人。
萧凡心中急切,行礼道:“儿臣告退!”
萧凌云摆手让萧凡退下,随着萧凡离开,萧凌云哼声道:“这个逆子,真把自己当什么人物了。实际上,她什么都不算。”
庞瑜低着头不说话。
萧凡出了皇城,一路回到自己的靖西王府,喊来薛万雄道:“老薛,身体恢复得怎么样?”
薛万雄笑道:“王爷放心,我没事儿。”
萧凡点头道:“老薛,你去放出消息,说西凉人即将来袭,靖西王府招贤纳士,招纳热血之人,随我去雍州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