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图急不可耐的入宫,顺利在殿内见到萧凌云。
即便心中担心,符图也没有流露出丝毫,行礼道:“大凉使臣符图,见过大周皇帝。”
萧凌云微笑道:“国师入宫,有什么事情吗?”
符图道:“老夫听说,陛下要拒绝和谈,不再赞助粮食和钱吗?”
萧凌云感受到符图的强势,淡淡道:“鉴于举国上下反对,朕只能中止。”
符图哼了声道:“大周皇帝拒绝善意,我大凉的军队只能横扫雍州。一旦大军肆虐,皇帝陛下会后悔的。”
威胁的话,让萧凌云愈发不爽了。
求和,他本就不愿意。
碍于淳王和庆王派系的人都主张求和,主战派太少,加之萧凌云也觉得没把握取胜,才选择了求和。
萧凡带着无数的士人和百姓请愿,连不问世事的萧不器都出山了,萧凌云被萧凡架在火上,无法求和。
在这个前提下,萧凌云没了求和的退路,态度也就更强势,强硬道:“朕绝不会后悔,西凉要战,朕奉陪到底。”
符图失望了。
原以为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达到敲诈的目的,没想到却失败了。
符图想了想道:“大周皇帝,求和只是面子上过不去,一旦雍州丢了,那就是面子和里子都丢了,你要三思。”
萧凌云说道:“臣想得很清楚,不必再说。朕也劝你西凉好自为之,须知好战必亡。”
符图道:“皇帝陛下,我们走着瞧。”
说完,符图大步离去。
萧凌云看着符图离去的背影,眼神愈发的阴翳,既恨西凉人欺人太甚,又不爽萧凡擅自做主。
这个逆子!
竟然敢聚众逼迫他,实在是欠收拾。就算萧不器说了好话,萧凌云心中也不舒服。
……
萧凡一路来到靠山王府,在书房中宾主落座。
萧不器对萧凡很欣赏,笑着道:“靖西王义无反顾的参加请愿,老夫也深深佩服。你没想过会得罪皇帝,让皇帝厌恶你吗?”
萧凡说道:“向西凉求和的事情已经定下,不采取非常手段,就没办法阻止。就算父皇厌恶,也只能这么办。”
萧不器问道:“不怕影响自身吗?”
“不怕!”
萧凡微笑道:“我只求一个无愧于心,这就足够了。”
“好一句无愧于心。”
萧不器愈发的欣赏,继续道:“你被任命为雍州大总管,要在雍州抵御西凉人的入侵。老夫虽然不能亲自参战,却认识雍州李家的人。”
萧凡说道:“雍州刺史李怀仁,是二哥淳王府一系的。叔祖就算认识李家的人,恐怕也没用。”
“有用!”
萧不器毫不犹豫回答。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递到了萧凡手中道:“你拿着这一枚令牌,找到李家的李破虏,他能调兵一千人助你。”
萧凡仔细看了令牌。
令牌正面是一柄剑,背面只有一个‘萧’字,代表的是靠山王萧不器。
萧凡没有拒绝,收下后感谢道:“多谢叔祖。”
萧不器摇了摇头道:“不必道谢,这是你应得的。”
“老夫力弱,能给你的支持不多。”
“你只需记住,就算满朝官员都在求和,却仍然有无数心怀热血的人,和你一样希望抵御外敌,和你一样始终不曾屈膝投降。”
“李破虏是雍州李家的子弟,论辈分是李怀仁的叔父,是幺房出身,年纪不算大,只有四十左右。”
“他不是李家那些蝇营狗苟的人,你拿着令牌去,李破虏定然会支持你的。”
萧凡明白了这一块令牌的含量。
有了李破虏的这一支力量,虽然不能作为萧凡真正的杀手锏,却足以让萧凡去了雍州,不至于是空无一物。
萧凡再次道:“叔祖大恩,侄孙感激不尽。”
萧不器正色道:“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你为国付出,老朽年迈,却也愿意略尽绵薄之力。”
当即,萧不器让人准备了酒水,又敬了萧凡一杯酒。
一老一小谈着局势,谈着雍州,谈着洗练入侵,许久后,萧凡才主动提出告辞。
萧不器亲自送萧凡出府。
望着萧凡离去的背影,萧不器眼中有着一抹希望,喃喃道:“我萧家出了个麒麟儿,天不绝大周,天不绝萧家啊!”
……
萧凡离开后往姜家去。
到了姜家,萧凡见到老太君,拱手道:“老夫人援手之恩,萧凡感激不尽。”
老太君看萧凡,如今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了,赞叹道:“靖西王以一己之力,阻止陛下求和,老身佩服。”
萧凡摇头道:“您老过奖了,不是我促成,是无数热血之人促成。单是我一人,不可能完成的。”
老太君笑着点头,愈发的欣赏。
有志气!
有骨气!
是好男儿!
原以为,萧凡是诸多皇子中最废物,最无能的一个。
如今看来,却是最骁勇刚毅的。
老太君心中欢喜,眉宇间却有一抹担忧,缓缓道:“你聚众闹事,阻止陛下,已经得罪了陛下,恐怕会很难。”
萧凡说道:“也没什么,反正我要去戍边的。”
老太君继续道:“说到戍边,因为朝廷拒绝西凉的条件,西凉来犯,战事临近,你和羽凰的婚事都可能受到影响。”
萧凡叹息道:“我可能要提前去前线,等赢了这一战再回金陵成亲,这事情亏待羽凰了。”
老太君问道:“王爷要去战场参战,可能面临生死困局,真的不后悔吗?”
萧凡洒脱一笑,说道:“能为国赴死,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我辈男儿,当以家国为己任。我如此,天下人如此,大周的人心就在。”
“人人都如父皇那样,如二哥和三哥那样,精于算计,整日权斗。”
“大周就该没了。”
“偌大的大周,总该有那么一些人站出来。尤其我身上流淌着太祖皇帝的血脉,岂能畏畏缩缩呢?”
老太君点头道:“老身全力支持你,尽管去闯。”
说着话,老太君从案桌上取出一封书信,递过去道:“这封书信你拿着。”
萧凡接过来,嘴上问道:“这是什么?”
老太君解释道:“你遇到大危险后,拿着书信去找雍州的潼关守将陈庆之。”
“他曾是亡夫的副将,和姜家关系匪浅。只要有书信,他定然会出手相助。”
萧凡道:“多谢老夫人。”
两人没有说多久,萧凡就起身离开书房。他刚出院子,碰到了在外面等候的姜羽凰,笑道:“姜姑娘。”
姜羽凰对萧凡的印象已经大变,虽然依旧觉得萧凡有些莽撞,却被萧凡的举动折服。
危难之际,敢挺身而出。
这是大勇气。
姜羽凰柔声道:“我是靖西王的未婚妻,如此生分吗?”
萧凡顺势道:“羽凰,西凉人没有得逞,必然会攻打我大周。我要入宫觐见,请求提前去雍州。这一去再回来,可能会错过婚期,只能往后推了。”
姜羽凰略微皱眉。
只是,她还没说话,大嫂叶青璇走了出来,看萧凡眼中也有一抹惊叹。
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萧凡不简单。
不像废物皇子的做派,反而隐忍待发,如今是大鹏一日同风起,彻底不一样了。
叶青璇打趣道:“靖西王也没必要这么急,现在距离成亲的日子不远,可以成亲后再去不迟。”
萧凡摇头道:“军情如火,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叶青璇皱眉道:“婚事不重要吗?”
萧凡正色道:“此身已许国,再难许家,请羽凰能理解。等我解决了边境的威胁,再回京八抬大轿迎娶羽凰。”
叶青璇要说话,姜羽凰却直接道:“我信你。”
叶青璇以手扶额。
傻丫头啊!
打仗不是一时半会儿能结束的,更不是靠萧凡一个人,明明可以都兼顾的。
萧凡却没有再多说了,拱手道:“大嫂,告辞。”
说着话,他朝姜羽凰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去。
姜羽凰跟着走出姜家,看着萧凡离去的背影,忽然开口喊道:“萧凡!”
萧凡转身停下,问道:“羽凰有什么事儿吗?”
姜羽凰展颜一笑,正色道:“你是真正的英雄豪杰,是最厉害的男人,我等你来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