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刚才在家里等着秦彦回来的时候，去了我小时候住过的那间屋子。
一个小小的，没有窗户的屋子——保姆房。
我看着她推开满是灰尘，堆满了杂物的房子，眼底一酸。
可是魂魄哭不出来。
妈妈已经很多年没有进来这个房间了，看着陌生的房间，她好像忽然打开了记忆的大门。
慢慢走到床边坐下，手却碰到了一个东西。
那是我的日记本。
【外婆说，如果不是妈妈把我养大，我已经死了，所以我以后一定要孝敬妈妈，绝对不惹她生气。】
【今天我五岁了，妈妈给我生了一个小弟弟，他好可爱啊，软软的，我以后一定要对他很好。】
【弟弟上小学了，可是他每天都跟那些坏孩子在一起，天天被人欺负，我要帮他。】
【弟弟好像不喜欢我，总是在妈妈面前说谎告状，但是他是我弟弟，我不能跟他生气。】
【……】
看着日记本里的内容，妈妈终于崩溃了。
她抱着自己，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招娣，是妈妈对不起你！”
“这些事情，你为什么从来不跟妈妈说？”
妈妈，我想过要告诉你。
但是我知道感恩。
在弟弟出生之前，我享受了五年的母爱。
那些你对我好的瞬间，可以抵消之后每一次你对我的恶语相加。
我爱你啊，妈妈。
秦彦一愣：“什么日记？”
妈妈把日记里的内容一点一点背出来。
她背一条，秦彦的脸色变一点。
到最后，他脸上的乖巧害怕完全消失了。
“这个不要脸的小贱人，竟然还留了日记？”
“怎么没跟她一起消失？”
“我为什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妈妈的话是在问秦彦，也是在问自己。
秦彦忽然笑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会觉得我是你的儿子？”
我想阻止秦彦继续说，因为他这样是在刺激妈妈。
但是我一次次扑过去，一次次从他身上穿过去。
“你当年根本就没有生出来儿子，我是我爸跟别人生的，他不敢让你知道他出轨，就在你生完孩子之后调包了。”
“你生的是个女儿，被奶奶丢在尿桶里淹死了。”
妈妈不信：“不可能！”
“你爸不可能干这样的事情。”
“怎么不可能？”
秦彦嘲讽地看着妈妈：“你嫁给我爸五年都生不出儿子，外婆还捡了一个赔钱货给你养活。”
“奶奶早就让爸爸在外面找人了，我亲妈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
我妈质问：“你就因为我不愿意帮你，就开始撒谎了是吗？”
“我要是撒谎，应该求你帮帮自己的亲儿子。”
秦彦越来越恶劣，好想知道自己逃不掉之后，就要毁了妈妈一样。
说的话越来越难听。
“小时候，爸爸每次出差带着我，都是带我去我亲妈那里，我们一家三口在一块不知道有多开心。”
“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愿意救秦招娣？因为她发现了，她看到我拉着我妈的手去逛街了！”
妈妈不信：“招娣从来没说过，她守口如瓶这么多年，绝不是你杀人的理由。”
“你到底为什么要让招娣死？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她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忍心的？”
“你幸好不是我的儿子，不然我会恶心死。”
妈妈这句嫌弃的话，惹得秦彦暴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