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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天衣无缝朱砂局(五)

怡嫔沉寂了半夜,终于诞下一个死胎,人也昏厥了过去。

经过宫女们一番清理,怡嫔的寝宫己经干净了,但仍有淡淡的血腥味。

富察皇后和如懿看着怡嫔,她面色苍白,毫无血色,明明昨天晌午抢葡萄的时候还面色红润有光泽。

两人退了出去,太医还在外面候着,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富察皇后屏退左右,将太医叫到跟前,问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太医擦了擦汗,战战兢兢:“皇后娘娘,微臣医术不精,要不,请齐院判过来,一起斟酌诊断。”

富察皇后心里自有三分明白,想来,怡嫔这一胎有古怪,于是立马宣齐汝进宫。

又过了半日,太阳己经高升,嫔妃们都来延禧宫探望怡嫔。

太医们进进出出,面色一个比一个凝重,到了中午,乾隆也来了。

如懿只好将主殿腾出来,乾隆和富察皇后坐在上位,嫔妃们分坐左右,延禧宫还从来没有来过这么多人。

虽然人多,但并不热闹,所有人都安静着坐着,不敢说一句话,就连喝茶的声音都没有。

时间己然到了午膳时间,李玉斟酌着想问问乾隆要不要摆饭。

乾隆摇摇手,只是闭目养神。

“皇上,齐太医在外求见。”进忠走进来回禀。

乾隆这才睁开眼睛:“宣。”

齐汝走了进来,神色十分难看,乾隆问道:“怡嫔是什么毛病,之前孩子不是好好的吗?怎地突然早产血崩,以至于诞下死胎?”

齐汝斟酌了一番用词,终于开口:“回皇上的话,依照微臣多年经验,以及同太医院诸位同僚商议过后,一致认为,怡嫔娘娘乃是中毒导致胎儿死亡。”

乾隆冷哼了一声,众人跪了一地。

齐汝将头埋在地上,不敢说话。

乾隆深深喘气:“什么毒?可是砒霜?”

说着,将目光看向如懿,如懿连忙说:“不可能有毒,怡嫔的饭菜每日都会有人试毒!”

惢心连忙跪下作证:“娴妃娘娘说得即是,每日御膳房送来吃食,先用银簪验过,再由小太监试毒,试毒的小太监并不曾中毒。”

乾隆点了点头,让众人先平身。

齐汝叹了口气:“皇上,银簪只能验出类似于砒霜这类毒物。而怡嫔娘娘的症状,像是中了朱砂之毒。”

“朱砂?”乾隆看向自己的手指,他批改奏折会用朱砂,手指上难免沾染一些。

“朱砂不是可用药吗?怎么会中毒?”富察皇后问出心中疑惑。

“皇后娘娘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朱砂确实可以用药,朱砂其味甘,微寒,入心经。有清心解毒,明目,镇惊安神之功效,平常适量用药可治病,但由于朱砂本身是含有毒性的,所以这个用量需要慎之又慎。”

高贵妃又问:“朱砂中毒了有什么症状?”

齐汝开始掉书袋:“朱砂吃多了可能会出现口腔溃烂、呕吐、腹痛等症状,严重的甚至昏迷抽搐、还会伤及五脏六腑。”

殿中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乾隆思索了一阵,眼睛看向如懿:“娴妃,怡嫔的胎是你照看的,怡嫔是否有这些症状?”

如懿仔细回忆了一下,近三五天,怡嫔突然上火,嘴角长疮,还爱呕吐,有时候腹痛不适,以为只是怀孕的正常情况,且太医也没有说什么。

齐汝又磕了三个头:“皇上恕罪,并非太医医术不精,只是这种毒,很难靠把脉判断,微臣等也是仔细查看了怡嫔的症状,才敢下定论。”

富察皇后赶忙问:“那怡嫔没事吧?”

齐汝匍匐在地上:“微臣无能,怡嫔娘娘母体中毒又拼命产子,现在虽然保住了命,但是……”

“什么?”

齐汝摇了摇头:“母体己损,时日无多。”

殿中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悲悯,又一起看向乾隆。

乾隆只是淡淡嗯了一声:“养着吧。”

随后转移话题:“居然有人胆敢在后宫下毒!从延禧宫开始,查,给朕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