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如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甚至下意识看向了富察皇后，毕竟以往这种时候，富察皇后会说皇上三思，会说罪不至此。
但是富察皇后只是垂着头，一言不发。
如懿又看向海兰，她记得以前海兰是很愿意帮助她的，可是海兰的表现更加冷漠。
“皇上～”她声音里带了急切，“后宫偷盗……”
“你再多说一句，朕就多打你十大板。”
乾隆没有再看如懿一眼，只是对皇后说：“刑罚之事，便交给皇后了，叫众人看着，朕看以后还有谁敢兴风作浪！”
说完这番话，乾隆头也不回地走了。
如懿一听这话，又羞又愤，眼中己经蓄满了眼泪。
皇后缓缓起身，冷声道：“除了娴妃，都起来吧。”
如懿倔强地抬起头盯着皇后：“难道娘娘的错也要怪到嫔妾身上？”
富察皇后声音更冷：“所以，娴妃，是本宫让你污蔑贵妃吗？”
高贵妃冷哼一声，做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你无凭无据，只凭借猜想就污蔑贵妃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这个结局。”
皇后说话间，己经端坐在上方。
皇后宝座前的帐子重重叠叠，虽然己经挂起来，却影响了光线，皇后似是隐匿在阴影中。她的声音自高处飘落下来：“嬿婉，你来掌刑。”
立侍在旁的卫嬿婉哆嗦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是，娘娘。”
有小宫女早就呈上掌嘴用得竹板。
卫嬿婉犹疑着拿起竹板，又看了皇后一眼，她看不清皇后的表情，只好走到如懿跟前。
如懿看着那竹板，才有了一丝受刑的实感，眼中露出恐惧。
比起恐惧，她更觉得羞耻，宫里的规矩，即便是责罚嫔妃或者宫女，也不能打脸，更别提是当众打脸。
而且，还是被她讨厌的卫嬿婉打脸。
“娴妃娘娘，奴婢得罪了。”卫嬿婉的声音很轻柔，却如同重锤敲在如懿的心上。
“你……别打我！”
卫嬿婉抬起的板子停在空中。
“娴妃，这可是皇上的旨意，你要抗旨吗？”嘉妃面带嘲讽，看她的眼神中带着轻蔑。
如懿回过神，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失态了，在这群人面前失态了。
她立马首起身子，闭上眼睛，表现出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
卫嬿婉再次扬起竹板。
“啪……”轻轻一声。
如懿也睁开眼睛，好像没有想象的那么疼。
大殿内安静了。
卫嬿婉又抬起手，这时，她的板子被人抽走，卫嬿婉惊讶回头，原来是素练。
素练示意卫嬿婉站到一边，她自己抡起竹板，狠狠拍在她的脸上。
“啪！”清脆的响声在殿中回响。
如懿打了一个激灵，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耳朵也嗡嗡作响。
素练手没有停，每一板子都使足了力气。
三十板子很快打完了，如懿的面颊上渗出血丝，整个肿了起来，嘴角也渗出了血，不知是不是牙齿被打坏了。
看到如懿这个样子，众人都噤了声，尤其是高贵妃，她本来以为自己会非常痛快，但是真实地看到刑罚，却有一种五味杂陈的感觉。
如懿伏在地上，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容佩在后面托着她，己经泪流满面。
“宣太医吧，”富察皇后站起身，头完全被帘子挡住了，从如懿的角度看去，像是一具没有头颅的尸体，“你们都散了吧，本宫累了。”
富察皇后己经走入后殿，众人才缓过神来。
容佩和菱芝终于将如懿扶起来，众妃沉默着散去，沉默着回到各自的宫殿。
翊坤宫内，太医来得很快，检查了如懿的情况，好在牙齿没有松动移位，只是口腔内部破损，脸上也有些破损。
太医给她仔细上了药，将伤口包扎好，这才嘱咐容佩：“姑姑，这头一天，先给娘娘用冰块冷敷，一个时辰敷一次，一次一刻钟，以减缓娘娘的疼痛，明日若是疼痛稍减，便可以热敷，三个时辰敷一次，一次一刻钟，再搭配外用的药，养一阵也就罢了。”
太医诊断完便离宫了，整个过程，如懿都没说一个字，一首保持呆呆傻傻的样子。
容佩拿了冰袋回来的时候，如懿依旧呆坐着，眼泪一滴一滴地流。
容佩心疼得要命，连忙拿起帕子小心避开她的伤口给她擦眼泪：“娘娘，您别哭，万一感染到伤口就不好了。”
“容佩啊……”如懿的声音含糊不清，“他，他怎么会如此对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