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道月光同时穿透彩绘玻璃时,我意识到自已正站在三百个重叠的时空夹缝中。薇娜的裙摆扫过玫瑰窗,那些镶嵌在玻璃里的圣徒面容突然开始哭泣,泪水在坠落途中凝结成时之沙。
"代行者先生的速度,比坎瑞亚的齿轮钟还迟钝呢。"她指尖旋转的怀表突然分裂成十二枚,表盘上的数字化作青雀四散飞逃。我踏着倒流的喷泉水柱跃起,时之匣射出的锚链却穿透了她的虚影——击中了二十年前正在擦拭彩窗的修女。
时间悖论的警报声响彻脑海,视网膜浮现血红色提示:【因果律污染度37%】。安柏的箭矢从不可思议的角度射来,却在触及薇娜发梢的瞬间变成蒲公英绒毛。年轻的侦察骑士正以倒叙的方式后退,她拉弓的动作像被反复回放的胶片。
"小心右肋第三根肋骨。"阿贝多的声音突然从地底传来。我侧身躲过时空裂隙的撕扯,发现炼金术士正将右手插入自已的胸膛——他掏出跳动的炼金核心按在墙面,鲜血绘制的星图瞬间禁锢住整条走廊的时间流速。
薇娜的笑声出现金属杂音,她耳坠怀表的玻璃罩裂开细纹。我趁机甩出时之匣,齿轮咬合声化作实质化的锁链缠住她的脚踝。但触感反馈异常冰冷,低头发现抓住的竟是三天前在喷泉边喂鸽子的自已。
"摩耳甫斯大人总是心软呢。"雷萤术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她倒悬在时间裂隙边缘,提灯里囚禁的雷萤正在啃食我的影子,"要处理掉这个赝品吗?"
我捏碎伪造体的咽喉,飞溅的时之沙中浮现出博士的冷笑。这个疯子居然在时空夹层里埋设了镜像陷阱,蒙德城的天空开始降下黑色雪絮,每片雪花都映照着至冬宫实验室的景象。
迪卢克的狼末大剑劈开暴风雪,剑锋蒸腾的赤色时之沙形成保护罩。酒庄主人眼角抽动:"你在酒窖第三排橡木桶里藏了什么?"
"二十年份的蒲公英酒。"我挡住袭来的时间乱流,"还有三枚偷渡的至冬国怀表。"
西风骑士团的号角声从四个方向同时传来,但每个音调都间隔七年。琴团长手持风鹰剑刺穿虚空,她的披风在十二个时间点同时扬起。当剑尖即将触及薇娜时,少女突然哼起古老的摇篮曲,整座教堂开始逆时针旋转。
"抓住我的围巾!"阿贝多甩出星银锻造的锁链。我们在离心力中被甩向彩窗,玻璃中封印的圣徒突然伸出手臂。穿越十二层时空屏障的刹那,我看见三百个蒙德城在眼前展开——有的正被龙灾摧毁,有的沉没在洪水之中,还有的只剩下风神像在废墟里低吟。
时空乱流撕扯着神经,时之匣的齿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落地瞬间,腐殖层的气息涌入鼻腔——我们竟跌入了风龙废墟的时空投影。
"有趣。"阿贝多将手掌按在遗迹守卫残骸上,铁甲表面立刻生长出冰晶玫瑰,"这里的时间比外界快二十三倍。"
风魔龙的咆哮震落岩壁,但本该残缺的左翼完好无损。当它俯冲而下时,背上的金发少女举起无锋剑,她身旁的漂浮物突然睁开十二只眼睛——每个瞳孔都映照着不同时间线的惨剧。
"空!"我喊出这个名字的瞬间,时之匣突然过热。旅行者剑锋偏转三度,这个细微动作让我看清她颈间的星空吊坠——那分明是时之匣缺失的核心组件。
薇娜的身影在龙背上浮现,她手中的八音盒正在播放《原初之人的安魂曲》。废墟的地脉能量开始暴走,阿贝多突然按住胸口单膝跪地,他的炼金核心表面浮现出和旅行者吊坠相同的纹路。
"代行者先生还不知道吧?"薇娜踩着音符跃向高空,"这位白垩之子,是用时之匣的边角料制造的失败品呢。"
风魔龙吐息形成的飓风里,无数记忆碎片开始重组。我看见赤月照耀的雪山实验室,博士将发光的星核碎片按进人造人胸腔;看见阿贝多在炼金笔记里写下四百次自我销毁方案;看见旅行者的剑锋刺穿坎瑞亚最后的时间祭坛。
时之匣突然自动展开,射出虹光捆住风魔龙的右角。我在时空乱流中抓住旅行者的手腕,她的体温比雪山寒玉还要冰冷。当我们的时之匣组件产生共鸣时,五百年前的对话突然在脑内复苏:
"杀死过去,就能拯救未来吗?"
"不,我们要在时间的骨髓里刻下新的可能。"
龙背剧烈颠簸中,薇娜的八音盒脱手坠落。我接住这个精巧装置时,发现底部刻着两行小字:
【给不存在的孩子】
【——K.K】
阿贝多的岩造物突然从地底刺出,将风魔龙暂时困住。旅行者趁机挣脱束缚,她的剑锋在空中画出时之门的轮廓。当薇娜尖叫着扑向八音盒时,整片空间开始量子化坍塌。
"接住!"我将时之匣能量注入八音盒,反手抛给正在解析地脉的阿贝多。炼金术士的瞳孔瞬间覆盖星图,他徒手撕开即将闭合的时空裂隙:"跳!现在!"
我们坠入虚数空间的瞬间,看见现实维度的蒙德城正在发生恐怖变化——西风大教堂的尖顶长出机械齿轮,果酒湖的倒影里浮现出坎瑞亚遗迹,而广场中央的风神像,正缓缓举起叛逆之剑。
【时空校正系统紧急提示】
【检测到七神权柄篡改现象】
【世界线偏移率突破临界值】
迪卢克的酒壶在虚空中漂浮,他晃动着猩红液体轻笑:"看来你要赊的账,比天使的馈赠所有存货还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