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颜跟着宫女去了华清宫凤来大殿给皇后司清瑶请安。
皇后的宫殿装饰和她这个人一样透露出几分温柔气,她人说话也轻轻柔柔的,慕颜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
要说她面色如桃花般粉红窈窕,又看出她似乎并没有表面那样气血十足。
慕颜朝她福身行礼,“臣妇见过皇后娘娘。”
司清瑶温婉地笑了笑,“本宫听皇上说了,要你跟着本宫习礼。”
“这两日劳烦娘娘费心了。”
司清瑶说:“不费心,本宫方才在大殿上便记得你了,长得这样漂亮还如此能说会道,本宫喜欢你这样的姑娘。”
司清瑶似乎要比慕颜还小一岁,一人说话温和让人舒坦,一人精明言谈也令人愉悦。
她虽作为母仪天下的后宫之主,但从未在别人面前摆过什么大架子,对于后宫妃子也当做姐妹看待。
她从前就是个不看重权势的富家小姐,也不喜欢为难别人,但颇有心机之人便越是会不拿她这皇后当回事,尤其是贵妃陆氏。
慕颜和她在大殿里说些家长里短,和慕颜说话这会儿,她真心是放松了很多,说的越来越多越来越深入。
慕颜是看出来了来,她是真没什么心计,很容易就将信任给了他人。
“本宫听闻了你的出身,有些好奇你是如何同帝师相识的?这么多年,他身边可没出现过任何女子。”
慕颜抿了抿唇,“臣妇的爹娘死后,我无家可归,免不了遭人欺负,是在军营里得到大人相救,我很感激他。”
司清瑶的目光里染了心疼之色,她同情人的能力很像是与生俱来。
慕颜满脸却是对过去释然的模样,她问司清瑶:“皇后娘娘,你在宫里,是不高兴吗?”
司清瑶眼神只轻轻一躲,慕颜就知道自已猜的准。
她并未说话,是不想提。
慕颜也不再问,而是走上前去看了看她的手。
“娘娘近来看着面色红润,其实是伪气色,实则虚之。”
司清瑶愣了一下,“伪气色?”
慕颜点点头,声音放缓了些,“不过不用担心,娘娘只要凡事看开些,以已为重心,不为别人的情绪左右,一切都会好的。”
慕颜眼睛一动,“对了,娘娘可愿意听我说书?”
“说书?”
“清心首先就是要用书墨将杂乱去除,臣妇擅长做这些,不如让我试试?”
司清瑶想了想,不论起不起作用,慕颜这声音也是好听,听的悦耳的,“也好,你便试试吧。”
“若是有些书拿在手上便好了。”
她顺势问,“听闻藏书阁里的书不错,娘娘待我去取些回来可好?”
司清瑶并未想太多,心思纯粹得很,“本宫让人去取。”
“不必劳烦娘娘身边的人,臣妇更熟知这些书,我去便好了。”
司清瑶让人将皇后所掌玉牌取来,递给了慕颜,“你便用着,但记得取了书便出来,不要久留。”
慕颜握着那块玉牌说:“臣妇知晓。”
天色已晚,皇后将慕颜安顿好,自已也便早早歇下。
听说卫庭沄和谢昭还在大殿内谈论政务,今夜恐怕是不会来这了,她也习惯了谢昭政务繁忙,自已本就熬不住,也便不再等他。
慕颜等着华清宫的灯笼灭了,一个人才披着披风出去。
这会儿真如她所说,早已回暖,宫中本就有人铲雪,这下雪也融化得不剩多少。
一滩滩水里印着她的身影,她步子轻,却还是难免发出些声音。
时不时有巡逻的侍卫宫人,她能避开则避开,免了费她解释些废话的时间。
皇宫很大,她从华清宫走到藏书阁要了很久,好在她此前看过皇宫局部草图,无论是方向还是记忆,她都胜于常人。
听说藏书阁并不能让人随意出入,甚至是朝中重臣也不可,里面藏书种类繁多,甚至有一面墙之大的不可外传禁书。
她从容淡定的走上台阶,给守卫出示了皇后玉牌。
推开门进去她便将门关上,藏书阁很大一间,甚至能让人走迷了路。
里面很安静,也并未点很多的烛火,隔很远才点一支,实在是昏暗得跟。
她循着架子上所写一路寻过去,越往里走,就越是感觉到一股尘土气,果真是很少有人往里走,即便是打扫的奴才也不进来。
慕颜来这是要找关于先帝在世时所发生过的一些政商记录,也是为了找出能证明太师赵科所行之事,从而顺藤摸瓜,查旧账。
她才取下一本厚厚的书册,瞧见架子后竟露出一双动也不动的眼睛,她皱了皱眉,再取出两本,才发现是一幅壁画。
她依稀记得父亲说过,这藏书阁里可能有个秘密。
但是这四周的墙面上都是壁画,也没什么特别稀奇的。
那秘密究竟是什么?
她将手伸进去摸了摸那几面墙,也并未发现什么不对劲,但又总觉得蹊跷。
就在她将书放好要继续往里走,忽然身后离她最近的一盏烛火灭了。
她警惕地回头,在什么也看见的瞬间,被一只有力量的手推了下,整个人被压在书架上。
慕颜的鼻子嘴巴都被捂住,她下意识弯了弯手从衣袖内侧抽出一根银针。
还未动作,那人先一步靠近她,低头在她耳边说,“别动。”
慕颜一怔,眼睛抬了抬,只能模模糊糊瞧见他一点脸上精致勾勒出的线条。
竟然是卫庭沄。
慕颜扯了扯他的手臂,声音轻轻,“大人……”
卫庭沄拍了拍她的腰,压低了声音,“别出声。”
她要呼吸啊!
慕颜忍不了了,“我快死了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