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之时,随着他的话语落下,一个足以惊爆所有人心脏的噩耗正缓缓的揭开面纱。
“谢谢您,安主任。”我转身向外走去,走廊上我一个踉跄跌倒在地,狼狈之态尽显,引得周遭的行人纷纷侧目。
时光回溯,这二十几年间,在别人的眼中我活的肆意洒脱,可背后的痛苦和无奈只有我自已清楚,十年饮冰,冷暖自知。
我不知道自已是怎么起来的,只记得有很多人扶着我,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视线被水汽模糊,口中自言自语的说着:“终究是功败垂成啊!已经很接近了,差一点我以为我就要得到了全世界,原来只是我的痴心妄想罢了!”
“陈默,别放弃好不好?我们还有机会的。”宋以柔的泪水在脸上蔓延,声音嘶哑的说着。
“还有机会吗?你说的机会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刹那间悲伤如同汹涌的潮水将我彻底淹没,我双腿一软再次跌倒在地上,我努力着张嘴询问,那声音如同稀碎的砂纸。
我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回的病房,就在我踏入病房的那一刻,我看到一个人蹲在角落里,眼神中满是绝望。
我的脚步猛地顿住,内心天人交战,我心虚的隐匿了一段可能会产生绝对冲突的话,最终那句违心的谎言还是脱口而出。
“姐,我就是做个检查,你怎么来了?”
“我弟弟都快死了,我这个当姐的还被蒙在鼓里,我不来难道要等你死了我再来吗?”陈冰起身冲到我的面前,抓着我的衣服疯了一样的摇晃着我,她的声嘶力竭中满是不甘与绝望。
“你来干什么?陪我一起等死吗?还是说带着爸妈陪我一起等死?艹!”我在她的嘶吼下也逐渐失去理智,我们之间的分歧如同两个国度,南辕北辙天差地别,观念的冲突如同陨石撞地球一般,激烈的争吵毫无预兆的开始了。
“弟弟,别这样,你是我弟,永远都是,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一定还有办法的。”陈冰擦了擦眼泪,眼神中透露着复杂难辨的情绪,缓缓开口,试图安抚情绪失控的我。
宋以柔从边上将我抱在怀中,又用另一只手抱住了陈冰,我们就这样抱着,任凭眼泪泛滥。
整个病房里都是抽泣和哽咽声,仿佛提前替我开了一场追悼会,病房内的气氛凝重的仿佛能凝结成冰。
不久之后,恍惚间我听到了楚汉文的声音:“夏天,怎么了?结果出来了吗?”
我没有听到夏天的回复,却传来了司徒北的咒骂声,随后是轰轰轰的声音,我抬头望去,司徒北正一拳一拳的砸在墙上,每一拳好似都带着无尽的恨意,我知道那是他心底的愤怒在咆哮。
司徒北的愤怒仿若叫醒我们的警钟,病房内逐渐安静下来,随后我听到了丁月在小声的向楚汉文解释着什么。
良久之后,楚汉文才走到我边上,重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沉声说道:“陈默,我们或许还有机会。”
此时他的话,犹如一瓢清水,浇到了沸腾的油锅里,油点炸伤了围在了锅边的所有人,众人乃至我在内都纷纷屏住呼吸看向楚汉文。
他继续说道:“我上午跟你朋友米微联系了,将你之前的报告传给了她,挂了电话她就和他们医院所有的专家进行了会诊,一个小时后她给我回电话告诉我,他们医院是帝都脑科的权威,专家们得出的结论是至少有百分之十的把握,具体要过来才能确认,她带着专家现在已经在来的飞机上了。”
虽然是百分之十,但他的话依旧好似一剂强心针,所有人都浮现出希望的光芒。
“你说的是真的吗?”宋以柔泪眼婆娑的抓着楚汉文的衣袖问道,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汉文,你没骗我吧?真的还有救?”陈冰声音颤抖的问道。
“楚汉文,对方真的说有百分之十的希望吗?”肖淼也迫不及待的问道。
“老楚,那女的真的这么说?陈默还有救对不对?我就知道我兄弟不可能离开我们。”司徒北也停下了捶墙的动作走到楚汉文的身边。
一时间,整个病房内七嘴八舌,人们仿佛都忘记了自已的身份,此刻他们只有一个身份,就是我的家属,此刻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那就是希望我安然无恙。
楚汉文重重的点着头,看着众人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陈默是我兄弟,我怎么可能拿他的命开玩笑,一会我就出发去帝都机场接他们。”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们大家从现在开始都要调整好情绪,后面还有场硬仗要打,并且,这场仗只能赢不能输。”
楚汉文的话,让大家看到了希望,然而接下来的等待却是痛苦的,我是个向来都不喜欢等待的人,因为等待就代表着被动,被动会让人忐忑不安,会让人心慌意乱,更会让人恐惧,然而此刻除了等我什么也做不了。
楚汉文和司徒北直接下楼出发前往魔都机场了,就在这时江虹走到我的边上,看着我沉声说道:“陈默,我现在回去收拾东西,不管你说什么,我是一定要陪你去帝都的,这是我欠你的。”说着也转身走出了病房。
这个世界上绝对安全的勇敢从来不能被称为勇敢,因为那是有向下风险的底线的,而我们现在却没有,也更没有退路,此刻的我们就像一支孤军奋战的军队,而我们的敌人是死神。
江虹走后,丁月和肖淼也打了个招呼回去收拾东西了,和他们一起走的还有王若瑶,显然众人都早已做好和我一起背水一战的准备,有如此多的挚友陪同,我陈默又何惧一战?
然而有一件事是我的底线,那就是决不能在这个时候让父母知道我的情况,我抬眼看着陈冰说道:“姐,你就别去了,有这么多人陪着我你还不放心吗?你要是去了,爸妈那怎么解释?”
“你放屁,你是我弟,你生死攸关的时候,我当姐的能不在你身边?爸妈那我会解释的,你不用管。”陈冰的拒绝干脆而决绝,我的幻想如同泡沫被瞬间刺破。
“陈默,让姐姐去吧,这种时候如果说不让我在你身边,你觉得可能吗?”宋以柔的话让我无法反驳,只能轻轻点了点头。
这次的深渊我要跟我的朋友们一起走出来,不再需要光也不再需要任何救赎,有他们足矣,就像楚汉文说的,这场仗只能赢不能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