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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你得了脑癌晚期!

他的话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同样不解的还有丁月,她疑惑的看着司徒北问道:“你那副表情什么意思?不是说没事了吗?医生又说什么了?”

“我……我也不知道,医生说让我们过去一趟……”司徒北欲言又止的模样,实在让人不舒服。

我将手中的烟头弹出了窗外,在雨中它画出了一道弧线,最后熄灭在水坑中,就那样戛然而止了,这便是香烟短暂的一生。

“别这副表情,还能死了还是怎么的?走,扶我过去看看。”我不耐烦的说道。

“赶紧给我呸呸呸!陈默,你那张破嘴真是什么都敢往外说。”丁月走到我身后,重重的拍了我两下,斥责着我的口无遮拦。

通往医生办公室这段路异常的冗长,不知是司徒北的反应给了我这种感觉,还是医生执意我过去这件事,总之这一路上我很紧张,医院的嘈杂声我完全听不到,只能听到自已的呼吸和心跳声。

……

我的主治医师是个早已谢顶的老头,不同于那些老年主任医师的严厉和冷漠,他的长相极为面善,让我有一种无法抗拒的亲和力。

看到我们走进来,他和边上的中年医生对视一眼,然后转向我说道:“来,陈默,过来坐。”

“我替你检查检查。”见我坐到他的对面后,他在我身上按了按,继续说道:“好,身上的伤没什么大事,好好静养就好,只是……”

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我便立刻插话道:“医生,您有什么就直说,我这人心态好的很。”

“咳咳!”老主任轻咳了两声继续开口,“我的意思你最好是叫你的父母过来一趟。”

“医生,您别吓我们,到底怎么了,您赶紧说吧!”医生越是这样,我们越是紧张,丁月的声音因为紧张已经有些发哑了。

“他们是?”老医生指了指丁月。

“他们是我的好朋友,没事的医生,我是个成年人,我的事我自已能做主。”虽然说的如此通透,但却觉得自已的声音是那般的缥缈。

沉默了片刻,医生从边上拿来了一张黑色的胶片,神色沉重的说道:“小伙子,你的伤其实没有什么大碍,但你本身有一些其他的毛病,却不容乐观。”

他的话很简短,甚至没有什么复杂的结构,但我却在心里解析了半天,最后我迟疑几秒再次问道:“您的意思,我得了其他毛病了?”

“脑癌!”

他的嘴里挤出了这两个字,不知为何,他就在我一米都不到的地方,我却觉得他好像在另一个时空在与我对话,是那样的遥远且缥缈。

这两个字就像晴天霹雳,震的我耳朵嗡嗡作响,医生办公室的暖气开的很足,是那种只能只有穿衬衫才能待下去的温度,而我此刻却犹如掉进了冰窟窿,恐慌绝望,寒冷无助在我心里肆意的蔓延。

我想不仅仅是我,不论是谁听到癌这个字都会是这个反应,可能他们还不如我,这点从丁月和司徒北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

“医生,你是不是搞错了?陈默怎么可能得癌症呢?”司徒北走到医生面前拿起那张报告反复确认着,口中已经开始语无伦次。

“医生,您的意思他要做手术吗?”丁月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知道她已经在尽力维持了。

一旁的年轻医生将话接了过去,向我们解释道:“是这样的,脑部肿瘤本就是所有肿瘤中手术难度最大的,因为大脑中的神经实在太多,所以有时候脑部肿瘤几乎没办法做手术,陈先生的情况不仅仅是手术难度大。”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顿了顿继续说道:“他的肿瘤已经属于后期了,所以基本没有手术的必要了。”

最后一句话一出,我的大脑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在以极快的速度被反复倾斜颠倒再扶正再颠倒一般,眼睛的画面在极快和极慢之间反复切,我的眼睛逐渐看不清,只剩下耳朵去捕捉一切。

“去NM的,别给我瞎扯,我的兄弟怎么可能得癌症,我兄弟的身体比老虎都结实。”夏天撕心裂肺的咆哮声乱作一团,陆陆续续的传进了我的耳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医生,你一定是搞错了,不可能是陈默,绝对不可能。”我听到了重重的拍桌子的声音,随后丁月哽咽的声音继续传来,“怎么可以是他啊?他还这么年轻,他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我知道你们一时之间无法接受,但……”老年主任再次开口,但他的话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我用袖子擦了擦自已眼角我咬着牙,缓缓问道:“医生,能告诉我还有多少时间吗?”

沉默了片刻后,老主任抬起头艰难的说道:“三个月,你的情况很严重,三个月已经是极限了。”顿了顿,老主任再次开口,“孩子,你的情况我还是建议你的父母能来一趟。”

“知道了……”我就像魂魄离体一般,失魂落魄的向外走去,任由后面的人如何喊叫,我都仿佛听不见一般。

走出医生办公室,我机械式的向前走去,一层、两次、三层、在转了三次楼梯后,我走到了一楼大厅,这时丁月和司徒北也终于追上了我,他们没有阻拦我,只是扶着我向前走去。

医院大门前的廊亭下,我能感受到浓密且冰冷的水汽向我的面部袭来,眼前的一切开始变得模糊,转瞬又变得清晰,我发现自已又来到了梦中那个绝望的岔路口,除了我自已没有任何人,而我又不受控制的选择了那条通往墓地死寂一般的路。

这个莫名其妙的感觉狂涌而来,此刻的我就像一个颠沛流离,受尽委屈的孩子,眼泪瞬间决堤,顺着脸颊,不断地往下滑,我开始放声大哭起来,仿佛要将胸中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

恍惚之际,我听到了丁月哭泣的喊声:“楚汉文,你快来医院……别再管那该死的会议了,你兄弟都快没了……是陈默,你最好的兄弟,我们最好的同学,他就快要死了……”

最后那“死了”两个字是那么的刺耳,我甚至已经在脑中幻想自已离开这个世界后后,这个世界会变得怎么样,会不会因为没有了自已而变得有些许无趣,也许什么变化都不会有,因为人们在悲伤一阵后总有他们的生活要继续。

突然觉得自已好想宋以柔,想的撕心裂肺,想的抓耳挠腮,忽然又觉得这个世界好大,大到无边无际,然而却没有我活着的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