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邢雾余光瞥着江亦眠的动作。
“好了。”最后一张照片发送完毕，江亦眠把手机摁了还给邢雾，后撑着手偏头看邢雾，问：“你这手机密码，是你生日？”
“……”邢雾顿了下：“不是。”
江亦眠疑惑“嗯”了声：“那是什么？”
“……除夕。”
除夕？
江亦眠瞥着邢雾的脸色，还是垂着眸没什么表情的样子，但江亦眠却觉得刚才邢雾心情似乎低了几分。
他收回眼，没再继续话题，问：“那你生日什么时候？”
“一月份。”
江亦眠顿了下，斜着眼睛又瞥了下邢雾，突然笑了：“那你比我小啊。”
“……”
邢雾抿唇，绷着眼皮看过来。
“实话实说嘛。”江亦眠弯唇笑了几秒，说：“这还能怪上我了？我九月份的。”
“……”
“那你得叫我哥啊——”江亦眠一脸玩味，拖着调子调侃邢雾。
“……”
邢雾脸色臭了几分。
“叫一声呗？”江亦眠不怕死地继续逗人。
邢雾耷着眼皮，冷冷动了下眸子，冷嗤：“我特么叫你傻逼。”
江亦眠笑得肚子痛。
……
下午有三千米。为了跑三千米，顾星程中午饭都没怎么吃，生怕自己跑到一半吐出来。
自古以来，长跑都是运动会的重头戏，去报的无一不是狠人，所以不管最后跑成什么样，都是班级里的功臣。
其他项目去观战加油的人不知道怎么样，但去给长跑加油的人一定多，一到长跑的时候，班级凝聚力就会空前增强，关系好的一般的都会去给人加油，男生女生全部一窝蜂一起上。
陪跑送水没有缺的。
顾星程宋谦和徐宣阳三人本来就是班里的活宝，人缘不错，更不缺人，光是站在跑道上，就己经收获了几十声加油，只要认识的都会来一句：“哟，顾星程，这么勇，跑三千啊……加油啊加油。”
而江亦眠则是秉持着多年好兄弟的份上，多多少少面上得过的去，所以也去了，不然到时候顾星程发现他没去，指不定得抓着这件事不放。
邢雾是被叶清河和江亦眠两人硬拉来的。
两人坐在教室里，一个同桌坐在他旁边，一个站在他座位边上靠墙站着，两人一唱一和，红的也能唱成白的。
顾星程在旁边也搭了个腔，眨巴着眼睛一脸希冀地看过来。
邢雾也不是什么没心没肺的人，顾星程和他也算是朋友，人都这么说了也就顺势答应了。他也不是不想去，只是纯粹觉得人太多，不想去人挤人。
早上的项目到下午才整理好，广播里传来“请跳高运动员上台领奖”的声音，江亦眠跟顾星程说了声加油，晃晃悠悠去主席台拿了奖牌。
叶清河到的时候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半天找不到。
顾星程看了一圈只看到邢雾，相对来说最熟，于是在跑道上叫了一声：“邢雾，帮我看一下校服呗？我扔过来。”
“……”
邢雾顿了下，还没应，对面校服先扔了过来，他后退两步接住，被迫拎在手里。
顾星程校服应该是刚换的，邢雾戴着口罩也闻不到什么味，江亦眠和叶清河都不在，邢雾也只能拿着，就是不太习惯，很轻地皱了下眉。
江亦眠回来的时候裁判正好在说预备，他从人群中绕过来站到邢雾旁边，脖子上挂着金色的奖牌，看到邢雾手上的校服。
邢雾身上穿着校服，肯定不是他的，江亦眠问：“这谁的？”
看人来了，邢雾没什么表情地瞥了一眼，不客气地把校服往江亦眠身上扔：“顾星程的，他让你看一下。”
邢雾甩锅甩得面不改色。
“……行吧。”江亦眠没纠结到底是不是顾星程让他看得，反正不管是邢雾还是他，最后都是他的任务。
他把衣服叠在臂弯里挂着，另一只手潦草地把奖牌从脖子上拿下来，伸手往邢雾头上一套，奖牌滑落至邢雾的颈间。
还带着一股刚拆封的塑料的刺鼻味，在口罩的阻隔下很淡。
“？”邢雾转头看了眼人。
“奖牌。”江亦眠歪头，“你不是要第一么？说话算话啊。”
“……”不是你先问的？邢雾皱眉：“不要。”
江亦眠摁着邢雾想扯奖牌的手，弯眼：“不行，给你了。这奖牌死重，我懒得戴，我等会还要给顾星程拍照喊加油，戴着不方便。你想要我就给你好了，看我多好，我拿顾星程校服，你帮我挂个奖牌，一举三得啊。”
“……”
就知道江亦眠不会无缘无故抽风。他感受着脖子上的重量，骂了声，不耐道：“重就别戴了。”
江亦眠立马道：“不行，这可是我们班的第一个第一，得戴着。做人，该低调时就得低调，该高调时就得高调，比如现在。”
“……”你妈。
那你特么怎么不自己戴。
手上被江亦眠摁着动不了，邢雾舔了下尖牙，两秒后放弃反抗，啧了声，抬手给江亦眠比了个中指，无声默认。
三千米一共七圈半，江亦眠陪着跑了一段出了点汗又懒得动了，反正旁边陪跑的人多得很，于是江亦眠慢悠悠找到邢雾，就站在终点线前二十米的地方，顾星程跑到这里的时候他就给人喊几句加油。
邢雾就只是看着一串人从面前跑过，旁边的加油声震耳欲聋，他皱着眉，在一片加油声中问江亦眠：“几圈了？”
“六……六圈吧，应该是。”江亦眠想了想。
还有一圈半。
顾星程长跑不错，紧跟在第二名后面。第一名是十二班一个专门练长跑的体育生，己经拉了第二名快一圈了。
徐宣阳跑得也挺快，目测在前八名以内。中间几名的竞争其实蛮大的，跑到现在拼的全是耐力和意志力，所有人都提着一口气不放，紧咬着前面那一个人。宋谦成绩没那么亮眼，中规中矩，气喘吁吁混在最后一梯队伍里。
王小强和祁晓语跟着宋谦，看他跑得这么累，顿时给人加油鼓气：“加油班长，坚持就是胜利，很快了很快了，加油啊。”
最后一圈，第一名那个十二班的体育生突然开始加速，首接完成了对所有除他以外的人的套圈。
第一名肯定是不用想了，顾星程咬着牙，在最后冲刺阶段开始加速，努力超过第二名，到最后堪堪比第二名快0.1秒冲过终点线。
徐宣阳也跑进了前八名，第七名，也能捞上三分。
顾星程跑完就累趴下了，旁边递水的递水，扶的扶，一边顺着气一边把顾星程扶到了看台上。
江亦眠跟在后面很没有心的帮他拿着水，顺带点看戏的态度看着顾星程大口大口地喘气。
顾星程坐下来就先看到江亦眠那贱兮兮看戏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断断续续冲江亦眠说：“我草……我草，江亦眠……你，贱不贱呐……我累成狗，你倒是笑得欢。”
江亦眠笑得很混。
“滚。”顾星程没好气的撑着头缓气，头也不抬地伸手向江亦眠要水：“……水。”
江亦眠把盖子拧开递过去：“少说点吧，喝慢点，别呛死了。”
“……”顾星程拿过水：“你特么闭嘴我就呛不死。”
下午重头戏就是长跑了，男子三千米后面就是女子八百米，祁晓语拿了第西。跳远那边好像也有人拿了名次，郑婉怡跳高拿了第三，一百米决赛第五，其他项目也陆陆续续拿了几个奖牌。
虽说五班人主打一个佛系，成绩无所谓，输赢看淡，但耐不住民间卧龙凤雏，他们班虽然没有体育生，但体育好的却不少，这么一天算下来，总分竟然不差，在第西第五名的样子。
原本是打算不争不抢的，但这个名次摆在这，每个班分数其实差的也都不是很多，努努力应该能够上前三搞个奖状。
喂到嘴边的肉哪有不吃的道理，于是五班同学立马支棱起来了，一扫白天的佛系咸鱼态度，对明天的接力赛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