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林衔秋看向走进来的男人,哑着嗓子喊他:“瓦勒先生,又见面了。”
瓦勒在凳子上坐下,拿着水果刀削苹果,语气复杂:
“秋,我们真是……太有缘分了。”
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林衔秋整张脸苍白的像吸血鬼,他异常憔悴,呼吸时胸口起伏间带动伤口,带起钝痛。
“你送我过来的?别告诉我你正巧从我家路过。”
瓦勒摇头,解释道:
“是警察送你来的,附近居民听到枪响,以为是恐怖分子突然袭击,报了警。
警察去到你家之后,发现地上只躺着你一个人,你还抱着一把霰弹枪,哦对……除了你之外,还有一条被吓到应激夹着尾巴呜呜叫喊的萨摩耶。”
林衔秋听到萨摩耶三个字,嘴角扯出一丝浅淡嘲讽的笑:
“又抛下慕斯了。”
瓦勒询问道:“是入室抢劫吗?”
“是袭击,我的仇家。”
帕加诺家族成员遍布各行各业,压下这样一起案件不是什么难事,瓦勒问他:
“你想让警方接手吗?”
林衔秋自己也有非法拘禁的行为,他当然不想和警方有过多接触,况且李却归要是进了监狱,他还怎么报复他?
他轻轻道:“我自己能解决,不用了。”
瓦勒把削好的苹果递到他面前,声音放低,又问:
“那么……需要我帮忙吗?”
林衔秋沉默了。
和之前不同,他没有办法再开口拒绝瓦勒,如今他的的确确非常需要一个能迅速翻身的机会。
他要报复林弋,他要保护孟新雁,他要把李却归抓回来……
原以为这辈子拥有一次从头再来的机会,也许能重新过上自己曾经想要的生活,不曾想……兜兜转转,还是和上辈子一样。
也许他注定手上染血,踩着别人身体往上爬,当一个罪无可恕的恶人。
林衔秋接过苹果,他低头看着那个苹果,说: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需要你的帮助。”
瓦勒笑意更深:“我有条件的。”
林衔秋深呼口气,正色起来:
“那我们正好来谈谈条件,我有底线,虽然不知道能不能坚守住,但是我的条件只有一个,我不做在我认知以内算缺德的事情。”
瓦勒微笑对他伸出手:
“如果你能为我赚的盆满钵满,我当然不会强迫你做什么。”
林衔秋用没缠纱布的那只手握了上去。
十几个小时前
李却归捂着自己鲜血淋漓的腹部从别墅中仓皇跑出。
他临走前没忘了把自己手机从林衔秋身上摸回来,跑到一个僻静地方后,他靠墙坐下,给林弋打电话,有气无力道:
“我逃出来了,但是被他捅了一刀,你们赶紧来接我,我感觉自己肠子都快出来了。”
林弋骂了几句脏话,边吩咐赵秘书边说:“地址发我,还有,他拿着枪你怎么还能跑出来的?”
李却归缓了口气,捂着自己还在出血的地方,说:
“他本来身上就有伤,我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在他胸口捅了一刀,他也捅了我一刀,但是因为失血过多昏过去了。”
林弋攥紧电话,又心生一计,说:“那现在……我们回去的话,是不是还能顺便把他带回来?”
李却归嗤笑,开口道:
“你想屁吃,周围邻居早报警了,我出来的时候还听见警车的声音来着。”
林弋估计己经上车了,那边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艹,那你浑身血岂不是很可疑?”
他又对前面司机喊了声:
“开快点!”
李却归身体越来越冷,意识也模糊起来,他动动干裂的唇,凭着本能喃喃道:
“是该快点……我感觉我现在有点死了……”
在他彻底昏过去之前,汽车的前照大灯照到他眼皮上,又让他稍稍眯起眼睛。
林弋和赵秘书把他扶上车,看他浑身是血,林弋还懵了下,才吐槽道:
“你和我哥两个人都是疯子。”
赵秘书在私人医院上挂好了号,司机一路狂飙,到了医院,李却归被抬上担架往急诊室送。
他半醒不醒,林弋推着担架跑的时候还有功夫开玩笑:
“怎么样?看见走马灯没?都是些什么?”
李却归声音很小,其他人都没听清。
只有林弋对那个名字非常非常熟悉,熟悉到李却归嘴唇子一碰,他即便是听不到,但是看口型还是能猜出来的程度,这个人名让林弋停下了奔跑的动作。
李却归说的是:
“老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