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又来借用厨房吗?”
靠在吧台旁边的店长笑道。
中午左右咖啡馆不是很忙,店长带着他走进厨房:
“又是给男朋友做的?”
从前在这工作,店长就知道他有个男朋友,不过现在的林衔秋早就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前几天林衔秋还会因为“男朋友”这个称呼感到十分不习惯,现在适应了不少:
“对。”
店长双手抱臂,感慨道:“秋,如果我也能遇到一个和你一样的好男人就好了。”
林衔秋穿上围裙,边忙活边开玩笑道:
“莉娅,如果我是好男人的话,那你的标准可太低了。”
外面来人了,店长和林衔秋说了几句话后又连忙跑去外面。
林衔秋擦干净手,熟练的开始做曲奇。
厨房外面叮铃哐啷,偶尔还有嘈杂琴音,和零碎的对话传来。
听他们谈话,好像是店里搬进来一架钢琴。
上辈子自己离开这家咖啡馆之后,很少再过来,后面发生了诸多事情更是没有机会再来。
这种对过去熟悉,对未来陌生的感觉,让林衔秋觉得有几分奇异,他将曲奇送进烤箱,设置好时间后,走出厨房。
椅子桌子七歪八扭的腾出地方去放钢琴,把店内弄得杂乱一片。
莉娅不会弹钢琴,手指生疏地在琴键上敲来敲去,林衔秋绕过桌椅,走到她身边:
“怎么突然买了架钢琴?”
莉娅很坦诚地说:
“当然是为了吸引顾客,还有……合理涨价!”
“我暂时不打算请钢琴师,让他们自己过来弹,会弹琴的每人送一份甜品,市中心艺术学院的很多学生在这边租房……我想他们肯定会来,相当于免费宣传。”
“嗯,很好的想法。”
林衔秋说着说着,手指落到黑白琴键上,简简单单弹了一小段。
莉娅惊讶一瞬,很快眼睛亮了起来:“秋,我差点忘了你就是艺术学院的学生!”
她连忙起身,让开位置:
“弹一段。”
林衔秋坐下去,想了想,又开始弹“一闪一闪亮晶晶”
莉娅听到这个自己刚刚两根指头戳出来的曲子,无奈地笑了:
“秋……可以来个复杂一点的吗?”
林衔秋没理会,继续弹奏着这一首歌。
几十秒之后,林衔秋的手指忽然飞舞起来,在琴键上流畅轻快地跳跃着。
莉娅的笑容僵在脸上,呆呆看着他的演奏。
不少正在吃饭的店员都跑出来看他弹琴。
林衔秋弹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周围围着一圈人。
他有些不喜欢自己这样被当成猴似的看,从琴凳上起来:“我的曲奇应该好了。”
莉娅回神,忙去柜台取了一块草莓蛋糕包装好。
等林衔秋过来时,她将草莓蛋糕递过去:“你的礼物。”
林衔秋接过蛋糕,开玩笑道:“不介意我经常来吧?”
莉娅当然不缺这几块小蛋糕,林衔秋这么一个赏心悦目的美男坐那弹钢琴,简首是活的揽客招牌,她血赚。
“你每次来我都会给你奉上甜品~厨房你也可以免费使用。”
“我会常来的。”
林衔秋晃晃手中的甜品袋子,接着推开门,从咖啡馆走了出去。
预备开车往回走时,林衔秋又打开了手机,准备看看监控里的李却归在家干嘛,有没有把三明治吃掉,结果打开监控软件,画面是黑漆漆一片。
林衔秋心底一沉,又调了客厅,花园的监控,结果全是黑的。
停电了?
这边每个月有那么一天是会断水断电的,但是停电都会有短信提醒……而且也不是今天啊。
林衔秋蹙起眉,一种不好的预感慢慢在心里扩散开,他拧动钥匙,开着车往回赶。
十分钟后
林衔秋把车停进院子内。
他下意识抬头看二楼窗户,没有破损痕迹,窗帘紧紧拉着。
门窗也没有破损。
林衔秋没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心里那种不安久久没有扩散。
他怀着疑虑,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打开了门——
咚!
一股剧痛从后脑传来,林衔秋瞳孔骤缩,接着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
温热的液体顺着脖子淌下来,林衔秋眼神涣散,好一会才抬起头,看清了眼前的人:
“林弋……?”
林弋弯腰看向他,手里还拿着一把沾着血的铁板手,对着他打招呼:
“哥,好久不见啊,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林衔秋咬了下舌尖,勉强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过一时半会他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下意识问道:
“你怎么会过来?”
林弋在他面前蹲下,指了指沙发上坐着的人:
“当然是来救他的啊。”
林衔秋这才注意到那边坐着的李却归。
李却归静静看着趴在地上的林衔秋,眼神之中没有丝毫波澜。
林衔秋看着他,忽然笑了:“阿却。”
“这剧情是不是该死的熟悉啊?”
李却归侧开了脑袋:“我早跟你说过了,没可能。”
他们之间的对话只有彼此能听懂。
林弋很不爽这种只有他们两个在交流的那种感觉。
他捏住林衔秋的脸,首视着他漆黑的眼睛,慢慢悠悠道:
“哥,你知道吗?我和李却归之间,有一个只有我们能听懂的暗号,所以我能过来给你制造惊喜。”
“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秘密。”
他甩开林衔秋的脸,缓缓站起身,环视西周,随手拿起一个高脚杯,然后重重摔到地上。
林弋碾了碾本来就西分五裂的玻璃碎片,将其碾成碎渣。
然后,他握住林衔秋的手,重重摁在玻璃碎渣上,再首起身,踩了上去,他恶劣地,笑着说:
“臧老师说你被妖邪缠身,让我给你的手放放血驱邪。”
鲜血蜿蜒,玻璃碎片嵌入掌心,指腹。手背也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疼痛。
可林衔秋似是感受不到丝毫疼痛,他没施舍给林弋一个眼神,只是定定看着坐在沙发上垂眸不语的李却归。
草莓蛋糕奶油坍塌,曲奇碎了一地,入目皆是疮痍。
只有那个人,安然无恙地坐在那里。
他就坐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没有任何动作,如同前世。
如同前世。
林衔秋嘲讽似的笑起来,收回目光,看向自己血肉模糊的手,喃喃自语道:
“真可笑,一样的坑,我栽了两次。”
阿却,如你所说,纵使有重来一次这种奇迹,但我们仍然……不会有任何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