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着章鱼的两个人被吓得一哆嗦,铁盆里还有水,本来就很沉,这贸然被吓一跳,手都不稳了,大铁盆哐当一声首接掉在了地上。
林弋本来在这所教堂里还有个跟班跟着他,在等他哥弹琴的过程也不算太无聊。
可最近跟班没了,他只能自己到处找乐子,今天就让他发现有两个人神神秘秘的抬着一个大铁盆,不知道去哪。
林弋好奇,一首尾随着他们,结果看见他们进了一个小屋子里,再出来之后,盆里多了一条大章鱼!
这么大一条章鱼,他在饭桌上,都没有见过呢。
他想知道这群人是不是想偷偷吃,于是继续跟着。
结果尾随路上碰见了他哥,他哥不让他乱跑,非让他回去,都跟了这么久,他就想知道这条章鱼他们要弄去干嘛,他才不会回去呢。
好说歹说,强调那只章鱼超级超级大,才让他哥半信半疑的一起跟了过来。
林弋抓着林衔秋,兴奋的破门而入,结果话还没说,定睛一看屋内场景,瞬间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啊——”
李却归被这刺耳的尖叫声吵到耳鸣,抖着身体抬起头。
然后,他又看见上次救自己的那个小哥哥了。
林衔秋比起林弋淡定不少,不过看清玻璃缸里关着的小孩时,眉头还是狠狠一抽:
“你们在干什么?”
臧老师波澜不惊,笑着说:“是林总的两个儿子吧?衔秋,我知道你,你弹琴弹得特别好。”
林衔秋懒得听他套近乎,又问一遍:
“你把他关在里头干什么?”
臧老师耐心解释:“这是受洗,孩子也是自愿的。”
林衔秋蹙眉,显然不信。
他看了看丝毫不慌的臧老师,又扫了眼一旁的林弋,忽然道:
“林弋,别嚎了,你看,里面那个人不是和你玩得很好的那个小孩吗?”
林弋这才看清缸里的是自己的小跟班。他是个被宠坏的,心想要不是这群人把自己这跟班关起来,导致没人跟自己玩,自己也不会无聊到去数蚂蚁。
他越想越气,瞪大眼大声道:
“你们凭什么关我小弟!他干什么了你们要把他放一堆蛇里面,恶心死人了!赶紧放出来!”
臧老师无动于衷,笑吟吟道:“受洗还没结束呢,你们要是害怕的话,就先出去吧,小弋,你要是无聊的话,修道院里还有许多小朋友可以和你玩呀,唱诗班也有哥哥姐姐不是吗?”
林衔秋攥了下林弋的胳膊,有意无意道:“林弋,这么多蛇,你是不是害怕啊?”
林弋打小就知道自己一哭能得到所有东西,他瞬间理解了林衔秋的意思:
“哦,对!呜呜呜呜啊啊啊啊啊我被吓到了!你们为什么要在这里放这么多蛇啊呜呜呜呜好吓人……”
林弋开始在地上撒泼打滚。
“我不管!我就要他陪我玩!修道院的那群小孩都没他好看啊啊啊啊……唱诗班里都是一群木头,还嫌我脏呜呜呜呜,我就要他!哥啊,妈妈呀,爸爸呀!把他给我!我就要他就要他呜呜呜呜……”
他是林总儿子,林总是这的贵客,臧老师即便是烦躁极了,也不敢对这少爷干什么,只好上去哄。
借此机会,林衔秋迈开步伐,往蛇缸那边走过去。
即便是他不怕蛇,但是看见这么一大堆,也是头皮发麻,也不知道这小孩怎么能安静坐里头的。
为了避免李却归爬出来,这个缸做的很高很高,几乎和林衔秋差不多高了。
环视周围,只见旁边摆着一把斧头,林衔秋想也不想,过去就拎了起来。
臧老师原先还在哄林弋,结果一转头,看见林衔秋拿起斧头了,他立马站起来,厉声道:
“你做什么!”
林衔秋没理他,垂眸看着玻璃内的小孩,嘴唇动了动:
“捂住耳朵。”
李却归呆呆地,反应迟钝,过了几秒才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砰!
林衔秋手臂用力,上去就对着玻璃砸了一下。
李却归被吓得一哆嗦。
这大玻璃缸跟那种寻常鱼缸差不多,一砸就碎了,玻璃哗啦哗啦落了一地。
玻璃碎后,浓重的酒味从里面溢出来,林衔秋被呛得咳嗽了两声。
他扔掉手里的斧头,略过满地玻璃碎渣和死蛇尸体,对着李却归伸出手。
李却归呆愣愣地看着他,没动。
林衔秋觉得这小孩应该是被吓傻了,于是又往前走了几步,弯腰首接把他抱了起来。
他崭新整洁的衣服又被自己弄脏了,李却归眼眶红起来,忍不住哭。
自己好像每次见他,都浑身脏兮兮。
他呜呜哭着,林衔秋叹了口气,生涩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
他浑身湿漉漉,背脊骨头突出,像一只瘦弱的猫崽。
林衔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