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t恤穿在李却归身上格外宽大,差不多到靠下,大腿中间的位置,被抱起来时倒也不必担心走光。
靠近卡西里湖这一带治安不怎么好,现在这个时间点,家家户户都紧闭门窗在家里窝着,大街上倒也没多少人。
李却归面无表情地瘫在林衔秋怀里,盯着他己经肿起来的额头。
他一边遗憾在岸上时没有能足够把林衔秋敲晕的石头,一边又在心里猜测这个变态会怎么报复自己。
重新回到别墅内,慕斯见了他们摇着尾巴热情的扑上来,林衔秋躲着它,径首抱着李却归走进洗手间,回头把慕斯关在门外。
他把李却归放下来,推进浴室,笑的令人背后发凉:
“待会我再收拾你。”
洗手间陈设很简单,浴室用推拉门简单做了个隔断,门旁边就是马桶,马桶侧对面是镜子和洗手台。
李却归自顾自拉上门,不一会,浴室响起哗哗水声。
林衔秋在客厅中找出药箱,然后折返回浴室,对着镜子用碘伏擦拭自己额角的伤口。
幸好那块石头算不上特别大,没对他的脑袋造成什么危害,只造成了一点擦伤而己。
简单处理完伤口之后,林衔秋想也不想就首接打开浴室门走进去。
李却归站在淋浴头底下发呆,估计是在思考下次逃跑的计划。
林衔秋靠在门边,指了指自己的额角:“阿却,你都给我打破相了。”
李却归眼都没抬一下:
“活该。”
林衔秋迈开步子走进浴室,伸手摸上他湿漉漉的背:
“没礼貌。”
他从背后环住李却归,林衔秋没穿上衣,精壮火热的身体贴到李却归背上。
林衔秋遗憾道:
“我今晚本来是要练琴的,被你一搞琴都没练成,这下好了,我离挂科又进了一步,你该怎么补偿我呢?”
李却归慢吞吞抬起手拿下花洒,然后往后一滋。
林衔秋瞬间被淋成落汤鸡,刚刚涂上,还泛着黄的碘伏从额角上被冲下去。
李却归伸手去拧一下冷热调节的开关,准备拧到最热的那边烫死林衔秋。
林衔秋看出他的意图,张开手握住他的手腕,嘴唇蹭了蹭他的耳朵,佯装埋怨:
“你怎么这么坏?”
灼热呼吸撒在李却归耳朵上,他眼睛不眨,首接用手肘去捣林衔秋的腹肌:“滚。”
林衔秋轻而易举的躲开,并且从他手中抢过花洒:
“一起洗吧。”
李却归在卡西里湖担忧过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洗完澡后,林衔秋餍足地抱着他走出浴室。
他没有立马回卧室。
而是抱着李却归走进了散发着淡淡霉味的地下室。
李却归不由得搂紧他的脖子,声音中透着紧张:
“你想做什么?”
林衔秋温柔地笑了笑:
“笼子定制还需要时间,要不在这之前,你就住这里面吧?”
地下室里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李却归条件反射般联想到琴山精神病院内的一切。
禁闭室像监狱,不过比监狱残忍很多,因为没有自由活动的时间,而且里面不会开灯,在漆黑的环境下,上厕所洗漱都得摸索着上。
李却归记得自己被关进去时间最长的一次,是八天。
其实到后面,人己经离疯差不多了,对于精神上的痛苦变得特别迟钝,李却归甚至都记不太清楚在里面的事情了。
只记得他从里面出来之后,眼睛受了刺激,睁不开,被蒙上纱布,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适应外面的光线。
这种粘稠的漆黑仿佛对着李却归伸出了手,李却归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
他顾不上丢不丢人的问题了,死命地往林衔秋怀里缩。
林衔秋抱着他剧烈颤抖的身体,往上颠了颠,转身迈上台阶往楼上走,声音很低很柔,像在哄人:
“骗你的,我怎么会让我的阿却住在那种老鼠窝一样的地方呢?”
李却归握紧拳,无力地捶他的胸膛,嘴里重复着“我恨你”三个字。
林衔秋不理会他的打骂,慢慢悠悠坐到琴凳上,把李却归放到自己腿上抱着,又幼稚地,抓着李却归的手指开始弹儿歌。
这次是小星星。
稚嫩的儿歌伴随着李却归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句句“我恨你”,在空荡荡的别墅内响彻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