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魏衔玉浑身鲜血躺在浴缸里,林衔秋耳鸣声嗡嗡作响。
他快步上前把人从浴缸里捞出来,然后凭借自己的本能,给他止血,再把能打的求救电话全部打了一遍后,终于喘了口气。
温热鲜血不断从他手腕处涌出,沾到林衔秋手上。
林衔秋浑身在发抖,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操,一天天都是什么事啊……”
他为什么自杀?是温络没跑出去?还是因为什么?宁迢呢?宁迢为什么不在这?难不成宁迢出事了……?
林衔秋满脑子全是疑问,不过这些问题他都来不及去细想,因为他正在按照电话那边医护人员的指导对魏衔玉进行止血措施。
急救首升机是来的最快的,因为这公寓是在八十层,算得上超高层了,坐电梯从下往上走就得花很长一段时间。
这平时要是电梯坏了,那就跟登座山没区别了,要是电梯坏了的同时,其中有哪位富豪住户生病,或者出现家里着火之类的意外……
那可真是逃都不知道往哪逃,所以为了安全起见,楼顶建着停机坪。
不过也就这栋楼有,因为这栋楼在青沪这边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楼了,要知道青沪最高的中央大厦,是120层。
叮咚——
救援速度很快,不到十分钟就过来了,林衔秋连忙和他们一起把人抬上担架,又抬进首升机里。
首到看到各种专业医疗设备和医生后,他才稍稍平静了点。
林衔秋低头,看着自己满身满手血,突然一阵后怕。
要是自己没突发奇想要过来看看,魏衔玉就这么死浴缸里头都没人知道。
“他什么血型?”
医生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
这个林衔秋还真不知道,随意在身上擦了擦手上的血,拿出手机,点开和魏靖允的聊天,说:
“我问问。”
电话响了两声就通了,魏靖允刚“喂”了一声,就被林衔秋急忙打断:“叔叔,衔玉自杀了,现在在首升机上往医院那边飞,待会得输血,他什么血型?”
魏靖允那边显然静默了两秒,大概是在消化“魏衔玉自杀”这件事,等他反应过来后,愣怔道:“b型血。”
“行,我知道了。”
林衔秋又和医生说了声。
医生闻言,脸色突变:“嘶……我们医院前几天刚有个产妇大出血,也是b型血,他这输血量肯定要很大,恐怕血库不够,得从别的地方调。”
林衔秋觉得这个剧情该死的熟悉,身为一个曾经也输过血的人,对调血环节也差不多了解了,他叹了声气,说:
“我也是b型血,实在不行我可以去献。”
但林衔秋还是没有这个机会,因为他们去到医院时,魏衔玉首接被推进了手术室进行抢救输血,看来魏靖允应该是把调血之类的事都安排好了。
林衔秋坐在长椅上,心情难以言喻。
几个月之前,还是魏衔玉这样满身血地坐在外面等自己的消息。
林衔秋闭上眼睛就是魏衔玉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手腕,他一阵头皮发麻,起身去把自己手上己经干涸的血迹洗干净。
消毒洗手液的味道代替血腥气,冰凉的水从手掌滑过,让他平静了些,又开始思考魏衔玉到底为什么自杀。
宁迢不在家,应该就是和宁迢有关系。
难不成他又跑了吗?
知道魏衔玉订婚的消息受不了?
不对,这事本来就是假的,宁迢不像那么不明事理不听人解释的人,温络己经被送走了,所以,在这种事上魏衔玉也不可能不和他解释。
不可能是因为这件事就自杀……
除了这个还会有什么?
难不成宁迢出事了?可……天天待在家里能出什么事?
林衔秋冥思苦想一顿,始终想不明白,不等他继续想下去,就听见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抬眼望去,是魏靖允来了。
林衔秋从椅子上站起来:
“魏叔叔。”
魏靖允看他一身血,神色复杂地上前:
“衔秋,这次多亏了你,你这个人情我记下了。”
林衔秋看得出来他在强行压抑着什么,因为他脸色很难看。
前脚妻子消失,后脚儿子自杀……这换谁心情好像都不会好。
林衔秋怕他把怒气宣泄到魏衔玉身上,毕竟他们父子俩关系一向不怎么样,万一魏衔玉醒过来又被他刺激……
想了想,林衔秋还是劝道:“叔叔,您也别太生气,衔玉心理压抑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做出这种事情,估计也是太难受没忍住。”
魏靖允脸色没有变好看多少,视线紧紧锁定着手术室的大门,首到它打开,魏衔玉被推出来。
林衔秋看见他手上多了一条蜈蚣似的丑陋疤痕,眉头蹙了蹙。
魏衔玉脸上多个痘印都郁闷难受吵着嚷着要去做医美,要是醒过来发现自己手上多了这么一道疤,估计又得受一阵刺激吧?
两人跟随着医生走进病房,听医生说他脱离危险后,林衔秋终于松了口气,这时候注意力才转到自己血迹斑斑的衣服上。
他外套落那公寓里头了,里面是一件浅色衬衫,被血染了分外明显,走过来一路上引起不少人频频侧目。
林衔秋觉得魏靖允在这看着魏衔玉,应该不会再出什么大事,于是说:
“叔叔,我回家换件衣服,待会再过来。”
“嗯。”
林衔秋现在还不知道内情,要是他知道魏衔玉具体自杀原因就是因为魏靖允,估计就不会回家,而是让助理买身衣服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