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殿下可曾为我做过什么？”
裴云舒这么想了，也就这么问了，谢长衍先是惊讶，然后是怒不可遏。
“裴云舒，你这是在质问我吗？孤是太子，孤纳妃是为了让你助我一臂之力，而不是让你在孤面前作威作福的。”
谢长衍一掌拍在石桌上，裴云舒静静看着，并未发出太多声响，不过该是很疼的，疼的这位太子殿下脸上都有一瞬间的扭曲。
“殿下为何生气？”裴云舒天真而真切的疑惑着“我同殿下之间，都有不好的地方，既然殿下执意要为我做太子妃，总是要为我做些什么的吧。”
裴云舒的声音微微一变，她看着眼前的谢长衍，“殿下的要求如此多，我可以尽力去做，那殿下呢？殿下为我做过什么？”
“裴云舒，你在质问孤吗？”
谢长衍气急，在裴云舒看来，更像是恼羞成怒，裴云舒反倒是不气了，为何会恼羞成怒？无非是她戳到了谢长衍的痛处。
裴云舒却觉得好笑，前世的时候，她像个疯婆子一样冲着谢长衍大吼大叫，想要知道谢长衍为何会这样对她，谢长衍永远都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身为太子妃，怎可言行无状。”
而如今，原来戳到痛处之后，谢长衍也会这样啊。
“殿下说笑了，身为太子，怎可言行无状。”裴云舒看着谢长衍，云淡风轻。
谢长衍一怔“你说什么？”
“太子选妃是好事，这京城中想要入东宫的女子不少，殿下还怕选不出个合心意的太子妃？”
“无论文臣武将，殿下说，是吗？”
裴云舒看着谢长衍，谢长衍前世的确是不曾碰她，因为江流烟不喜，可谢长衍的东宫，却是从不缺人的。
江流烟倒是不求谢长衍对她守身如玉，她只要谢长衍折辱裴云舒一人足矣。
“裴云舒，所有女子都是如此，为何你不可？为何独你不可？”谢长衍指着裴云舒。
是啊，为何独她不可？
其实，她倒也并非不可，裴云舒历经前世，己知何为能屈能伸了，可既都是讨好于人，裴云舒为何不选谢晏川呢？
她同谢晏川是故交，谢晏川对她疼宠至极，将来，她会成为谢长衍的母妃，江流烟？江流烟哪怕成了太子妃，也得一同叫她母妃。
既如此，她为何还要委屈自己？
“那该问殿下，这京城女子多少，为何殿下就偏要拽着我不放，总不会，是寻不到更好的了吧。”
“孤不过是想要给你一个机会，你不要，那就不要后悔。”
谢长衍很生气，他不知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思，是生气还是惶恐？
裴云舒像是铁了心不肯当他的太子妃，既然裴云舒不愿，谢长衍更不会痴缠，他是太子，做不出那么不体面的事情了。
谢长衍本该现在就拂袖而去，可他己经这样生气了，却还是没有走。
“云舒，孤和你相识多年，孤只是不想后悔，原本想着，你也是如此，未曾想，最后竟是孤自作多情了。”
谢长衍身为太子，却在裴云舒面前这样放低了自己的身段，女子多心软，前世的裴云舒，便是被谢长衍这样的姿态吸引。
“殿下明白最好，臣女今日来见殿下，便是为了此事，还望殿下别再因选妃之事，将我推至众人眼前了。”
“如此看来，孤的一片心意，倒是让你避之不及了。”
“殿下不知吗？”
裴云舒难得这般委屈，眉眼低垂，眼角薄红，嘴角的笑意都是勉强的样子。
“殿下当真不知，您在我身边会带给我多少麻烦？”
谢长衍没料到裴云舒会这样说。
“殿下知道，知道我和殿下走得近之后，会给自己带来多少麻烦，我顺着殿下的意思去做了，可殿下，您给过我什么呢？”
谢长衍还没开口，裴云舒就己经说了出来。
“什么都没有，殿下只是看着我受委屈，最多是说几句话，可下一次，您还是会让我陷入那般境地。”
裴云舒像不解，又像是在咄咄逼人。
“太子殿下，云舒今日也问一句，您到底喜欢何人啊？”
“孤自是喜欢你的，只是不曾想，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不曾想？”裴云舒笑了，笑的谢长衍想要躲。
“殿下自己难道在朝堂之上不曾受委屈吗？殿下在朝堂多年，难道看不出后宅女儿家的心思？”
谢长衍当然知道，不过他并不在意，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玩弄，既要当太子妃，难道不该大度一些吗？
而且，他同江流烟见面，总是要有个由头的，江流烟寄人篱下，身份低微，被人知道她得了太子殿下青睐，难免不会被欺辱。
但那些人不敢对裴云舒闹得太过，谢长衍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他己将太子妃的位置留给裴云舒，还不能抵了她受过的委屈吗？
“殿下可千万别说是因为喜欢云舒，若喜欢是这样尽受委屈，殿下还是别喜欢的好，云舒受不起殿下的喜欢。”
裴云舒起身，看着谢长衍，谢长衍这个时候难得慌张，这一次终于不像是假装了。
“云舒，这些，你从不曾在孤面前说过，也不曾说过自己委屈。”
裴云舒讶然，她不说，所以谢长衍便一无所知，那前世，她都要死了，也是因为没有开口吗？
谢长衍长得那一双招子，难道是瞎了不成？
“此前种种，一笔勾销，我也不会因此再迁怒殿下。”
才怪。
“但是此后殿下种种，也应是与我无关了。”
裴云舒给谢长衍行了大礼，示意自己告辞。
谢长衍轻轻握住了裴云舒的手腕“云舒。”
裴云舒一扬手，挣开了谢长衍。
“太子殿下，自重。”
裴云舒的身影消失在竹林之中，谢长衍看着她，怔在了原地。
他第一次见到这般的裴云舒。
而裴云舒在离开竹林之后，转瞬就变了脸色“走吧，该去找娘同斋饭了我饿了。”
“小姐今日为何要来见殿下？”月华不解，如今陛下也在护国寺，若是被陛下知道了，心中不满怎么办？
“不见，岂不是更显得我心虚？见了，心虚的就是太子殿下了。”
谢长衍喜欢什么样的女子？这还要多谢江流烟告知，江流烟能做的，她裴云舒也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