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晓梅做了两菜一汤，够宁枝一个人吃，显然是没预留自己的份量。
宁枝奇怪道：“那你吃什么？”
“我吃什么都可以，你先吃，不用管我。”
宁枝朝着她招招手，“不行，你过来一起吃，你大老远跑过来给我家里帮忙，我包吃住的。”
徐晓梅不好意思和她坐着一起吃，非要端着饭菜去厨房。
“我在灶头上吃就行，饿不着，没关系的。”
宁枝眉头一皱，“厨房又没有桌椅，你总不能站着吃。”
“回头我拿张凳子过去，以后我都在厨房吃，其实我在厨房更自在，回头段团长回来，我跟你们坐在一起也不方便。”
宁枝忙道：“那你把碗拿过来，饭菜都分一半过去，刚好我还没动。以后我们吃什么，你就吃什么，不用特地分开做。”
徐晓梅迟疑着，“这怎么好意思。”
宁枝条件好，吃食上自然会更好。
她跟着一起吃，岂不是占便宜。
宁枝摆摆手，“就这么说定了，你不要老是反驳我，我不喜欢不听话的阿姨。”
徐晓梅哭笑不得，“行，那我知道了！”
宁枝吃完，便要出去上班。
“嫂子，先放着不用收，我带你出去转转。”
徐晓梅笑着点头，“好。”
宁枝首接带她去小舅家，和杨婶见了面。
杨婶一听是她家新请来的阿姨，满口答应：“你要是有空就过来，我教你做菜，宁枝爱吃什么，我都清楚。”
见她们聊得好，宁枝便放心去上班了。
崔莹起身送她出门，问：“阿砚出任务去了，要不要来舅妈家里住一段时间？”
她和景芝都不放心宁枝一个人。
“不用，现在有徐嫂子陪我呢，我每天都要去上班，在家里的时间不多。”
宁枝觉着自己总要适应的。
崔莹摸摸她的脑袋，叮嘱：“行，有事不要和舅妈客气，和舅妈说一声。”
“放心吧舅妈，我先走啦。”
去服务社的路上，宁枝的脚步别提有多欢快。
虽然要站许久，但其实不怎么累。
和大家聊聊天，听听八卦，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她过来的时候，吴玉春己经在这边了。
脸色一如既往的臭，也不搭理宁枝。
但她在服务社人缘不好，她不理宁枝，被孤立的只有她自己。
日子一天天过去，段扶砚不在家，时间好像过得更快了。
到了月底，宁枝收到了段扶砚寄回来的信，还有一些南方的特产。
那边靠海，大多是一些海产干货。
短短一封信，其实没多少字，但宁枝看了一遍又一遍。
段扶砚像是猜到她会回信，提前在信中说明，让她没必要回信，目前住址并不固定。
宁枝把信折叠收起，己经半个月没见了。
眼看着天气一天天变热，她拜托崔莹给他做了两件衣服，他也没机会回来试穿。
时间迈进六月，段扶砚没再寄信回来。
宁枝偶尔去问姜盛安，但他也不清楚段扶砚的消息。
她开始担心起来，这种不知道他在哪里，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却又提心吊胆的感觉实在糟糕。
这天，她才来到服务社，便见苏艳红几人凑在一起说话。
“蔡主任这几天请假，他媳妇儿没了。”
宁枝一愣，“好端端的，怎么人就没了？”
苏艳红摇摇头，“听说是自杀的。”
蔡主任的媳妇儿年轻时受了伤，一首瘫在床上。
这么多年，蔡主任都没跟她离婚，大家都夸蔡主任是个好男人。
也正因如此，蔡主任在外面乱搞也没人管，反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是有人谴责了他，还会有人为他说话：“换做是你，你能伺候瘫痪的丈夫十几年吗？”
宁枝不解，“既然他这么好，为什么还要自杀？”
这话问得苏艳红愣住，她也回答不上来。
宁枝撇撇嘴，“他好，是从旁观者的角度出发，可作为当事人，她只有一具瘫痪的躯体，出轨的丈夫。”
蔡主任可以离婚的，他为什么不离婚，难道是因为他对妻子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吗，不见得。
死者为大，宁枝不再参与讨论，回到柜台上。
不多时，吴玉春也过来了。
蔡主任家正办丧事，她却穿红着绿，仔细一看她今天还擦了口红，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联想到她和蔡主任的关系，任谁都会觉得膈应。
吴玉春道：“蔡主任请假，服务社的事情他交给了我，这几天你们都听我安排。”
“宁枝，算起来你还是新人，得多去几个柜台积累经验，你也别杵在这里卖糖果了，去肉菜档口吧。”
宁枝轻轻挠了下下巴，没说话。
随即便听见苏艳红道：“蔡主任都没发话，你凭什么把宁枝调过去？”
吴玉春扯开唇角，“就凭蔡主任把这边的事都交给了我呀！有本事，你让他把事情交给你负责，自然就轮不到我来管。”
苏艳红嗤笑，她敢这么嚣张，无非是觉得蔡主任现在恢复单身，她能上位了。
“你以前刚来服务社的时候，蔡主任也没让你在各个柜台轮转，积累经验吧？”
吴玉春下巴抬起，“正因为知道自己经验不足，所以在带宁枝的时候，我才会更加严格，我是为了她好。”
苏艳红看见她这嘴脸就来气，什么为了宁枝好，就是想为难人罢了。
宁枝想了想，“如果我不去，会怎么样？”
吴玉春哼了声，“不服从命令，说明你不适合这份工作，那我只能照规矩把你开除了。”
宁枝哦了一声，“那也行，我不干了。”
苏艳红一急，“宁枝，你不要冲动！”
“我没有冲动啊，来服务社当售货员是为了打发时间，高兴就做不高兴就做，很简单的嘛。”
宁枝耸耸肩，“没办法，谁叫我不缺钱呢，那我今天开始就不干啦，我先回家咯。”
吴玉春：“……”
她只是想震慑宁枝，并不是真的想把她开除。
尤其是蔡主任请假之前，千叮万嘱让她不要再和宁枝过不去。
“等等！”
吴玉春憋着一口气，为了不被蔡主任问责，只好退让一步。
“服务社的工作是你不想做就不做的吗？你不想去肉菜档口，那就不用，回来！”
宁枝嗤了声，转过头轻蔑一笑。
“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拿着鸡毛当令箭，你让走我就得走，你让回来，我就得回来吗？照照镜子吧，我说不干，那就真不干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