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枝难得强硬一次，和段扶砚约定好一周不能超过三次的条件。
段扶砚同意得很勉强，好歹点了头。
宁枝本以为不做睡前运动，怎么都能早起一回。
结果第二天还是差点迟到。
段扶砚向来起得早，宁枝连早饭都没和他一块儿吃过，更不可能让他回来喊自己起床。
宁枝洗漱的时候嘴里还在咕哝：“这工作是非干不可吗？”
她懒懒打了个哈欠，换好衣裳出门。
她过来的时候，服务社其余人己经到岗，纷纷忙活起来，准备迎接新的一天。
服务社的蔡主任喊她过去，让大家认个脸熟。
“这是宁枝，咱服务社新来的，别看人年轻就欺负人家！吴玉春，宁枝就跟着你，你带她上手。”
被蔡主任点名的吴玉春面上有些不情愿，却还是应下了。
吴玉春身旁站着的女人笑着道：“主任，让我带宁枝吧。”
蔡主任睨着她，“照着我安排的做，不要多话。”
宁枝一言不发，跟在吴玉春身旁。
但吴玉春显然不是想带她的样子，自顾自干活，也不搭理。
宁枝倒是想帮忙，然而才上手，便遭到了训斥：“你别动，回头再给我搞乱了！”
“不就是把糖倒进去吗，这有什么乱的。”
她跟着吴玉春，意味着分到了糖果柜台。
身后堆放着各种糖，宁枝不敢说都吃过，但绝对不会弄错。
吴玉春干脆撂开手，“你这么能，那就你来吧。”
结果宁枝一个新来的，比她还凶蛮。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不想带我，和主任说去呀！刚才蔡主任跟你说话的时候，你屁都不敢放一个，在这里给我甩脸子！”
刚才主动开口要带宁枝的女人立马走了过来，笑着打圆场：“别生气别生气，宁枝要不你还是来帮我吧。”
她那边属于杂货柜台，东西也很多，她早就想有人来帮她了。
宁枝先谢过她，随即婉拒：“嫂子，蔡主任把我安排在这里，我就得在这儿站着，我可不敢走，回头得挨骂。”
“行，我叫苏艳红，你有事就来找我。”
吴玉春冲着苏艳红的背影哼了一声，“要你当什么好人！”
她瞥了宁枝一眼，没好气道：“还不快干活，把这些价格都记住，等会儿动作麻利些！”
宁枝没搭理她，上面都有标价， 不用刻意背。
等给人称多了，自然会上手。
整理好货，服务社大门便被打开。
大多数人是过来买菜的，首奔最里面的肉菜档口。
宁枝站了一会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高跟鞋。
这里倒是有位置坐，但坐着怎么给人拿东西，明天得换双更舒服的才行。
“哟，你这边进新人啦，给我称半斤红糖。”
吴玉春撇撇嘴，“新人顶什么用，啥都不会。”
“你教教她不就行了，人蔡主任对你够好了，还把人安排在你这边。”
吴玉春脸色依旧不大好，声音压低几分。
“真要对我好，这工作就该给我妹子。”
“行了行了，这话还是少说。”
宁枝竖着耳朵听，没搭话。
合着这吴玉春和蔡主任还有点关系，难道是两口子？
不过光凭她们三言两语，宁枝也不确定。
但她确定了一点，在这里能吃瓜！
来买东西的人大多是家属院的军嫂，堪比情报中心。
不多时，宁枝面前走来一个大妈。
“这孩子脸生，是新来的？”
宁枝扬起笑花，“大妈，我是新来的。”
“帮我称二两水果糖，我带回去给孙子甜甜嘴。”
“好嘞，你稍等。”
宁枝给她称了水果糖，收了钱和票。
大妈却没急着走，觉得稀罕。
“我以前来买糖，吴玉春得翻十几个白眼，你这姑娘，脾气比她好多了。”
宁枝不解，“为什么呀？”
“嫌我买得少呗。”
大妈也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
她特地赶在人少的时候过来买，因为人多的话，吴玉春故意不理她，也不给她称。
吴玉春在服务社出了名的脾气大，但蔡主任给她撑腰，她压根不怕人投诉。
随着时间推移，服务社的人渐渐多了起来。
宁枝没空和吴玉春搭话，忙得不可开交。
果然如她所想，起初还需要看价格，时间一长就熟练。
大家常买的水果糖、红糖一类的产品，她己经背得滚瓜烂熟。
但随着人越来越多，吴玉春的愈发黑了。
宁枝算是发现了，一忙起来她就烦躁，还把气往顾客身上撒。
以前没有对比，现在有了宁枝站在一旁，衬得她那张黑脸惹人厌恶。
除了少数认识吴玉春的，大家都往宁枝这边跑。
宁枝跟陀螺似的兜兜转转，脚都疼了。
好不容易一上午熬过去，吴玉春率先开口：“我去食堂吃饭，吃完再回来替你。”
宁枝摆摆手道：“你去吧。”
她现在只想坐着休息一会儿，脚都疼了。
宁枝趴在柜台上，懒懒打了个哈欠。
昏昏欲睡之时，瞧见了段扶砚的身影。
她立马惊醒，“你怎么过来了？我不是跟你说了，我今天吃食堂吗？”
段扶砚拍拍饭盒，“我给你打了饭菜。”
另一只手拎着袋子，袋子里是宁枝平时穿的平底鞋。
“站了一天，脚该疼了吧？”
宁枝本来还觉得没什么，被他这么一说，就委屈地噘嘴泛泪。
“疼死了，也没人告诉我服务社这么多人呀，我都没空休息。”
段扶砚把饭盒放在柜台上，“吃吧。”
他自然而然蹲在宁枝跟前，给她换鞋。
把高跟鞋脱下，便瞧见她那被磨红的脚后跟。
“枝枝。”
“嗯？”
“要不别干了。”
他突然觉得宁枝回家待着也挺好。
宁枝扒了一口饭，小嘴塞得鼓鼓囊囊。
“为什么不干？你都没听见，他们夸我脾气好呢。”
她听得都不好意思了，这辈子竟然还能被人夸脾气好。
段扶砚抬眼，看着她得意的小模样。
“不辛苦吗？”
宁枝点点头，“辛苦，可我挺喜欢的。”
这一上午没白来，她吃了不少瓜。
她吃饭的时候，小嘴还叭叭个不停。
“跟我一个柜台的吴玉春，她对我有意见，你知道为什么吗？”
“她跟我们服务社的主任有一腿，本来想把她妹妹塞进来，结果裴主任把工作给了我。”
“好家伙，我还以为他俩是一对呢，才知道原来蔡主任己婚！”
吴玉春是军属，但她是寡妇，去年才过来投奔小叔子。
寡嫂投奔小叔子，这己经很炸裂了，偏偏她小叔子还未婚，就更耐人寻味了。
宁枝说得津津有味，“刺激啊。”
段扶砚：“……”这一天到晚脑袋瓜子都想些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