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蕊打定主意要让徐晓梅过来试试，便暂时婉拒了家属院的人。
这可就惹了曹营长丈母娘方珍华的不满。
“我等了这么久，咋就说不要我了？”
舒蕊耐着性子解释：“我先前不是跟你说了，成不成还另说，人家是得试岗的，对你满意才会把你留下。”
“那我都没试岗，她怎么就不要我了？”
一个月二十块钱呢，只做饭，帮忙收拾家务，她在家里也是这样干的，还没钱。
一听有这样的好事，她立马就报名了。
舒蕊说道：“不是不要你，试岗也得轮着来，她先选了我娘家嫂子，宁枝要是对我嫂子不满意，再让婶子你过去试试。”
方珍华啧了声，“你这不是作弊嘛，那还让你娘家嫂子过来。”
“我怎么就作弊了，宁枝又没定下你，我娘家嫂子怎么就不能来了？”
舒蕊还赶着去通知另一个人，没功夫跟她耗。
方珍华撇了下嘴，嘀咕：“还要试岗，真是资本家小姐，把我们当啥了，这不是剥削群众是什么。”
当然，这话她只敢自己发牢骚，不敢在人前说。
但这脸拉得老长，任谁都能看出她的不高兴。
迎面正好碰见孟欣，她笑问：“婶，谁惹你不高兴了？”
方珍华装模作样叹气，“本来找了份活儿干，现在飞了。”
她本来心里就在发牢骚，见孟欣问起，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你说这不是忽悠人嘛，白白让我等了这么久。”
孟欣皱着眉头，当着她的面，自然是帮她说话。
“宁枝这样做，确实有些不合适。你瞧我们大院，有几户人家请阿姨做饭的，传出去影响也不好。大家都知道她有钱，有钱更该藏着掖着，怎么反而高调起来。”
这话简首说到了方珍华的心坎里，“可不就是！有些话我不敢说，但她这不是资本家小姐是什么？”
孟欣佯装惊慌，“这话可说不得，她也是乡下来的，就是不知家里怎么养的，竟然成了这种性子。不过谁叫她命好，有个师长舅舅，还嫁了个好男人，裴主任安排工作，都是优先给她。”
方珍华一脸好奇，“她还要出去工作啊？”
孟欣叹气，“人家工作是为了打发时间，不像我们，是为了养家糊口。她这样的条件，有没有工作都无所谓的，偏生还要跟我抢。”
“她跟你抢什么了？”
“八一小学招语文老师，我也想试试。”
方珍华哦了一声，“就她那德行，还想当老师，别带坏孩子了。”
孟欣苦笑，“这话您在我面前说说还行，可不能往外说。”
方珍华摆摆手，她又不傻。
但和孟欣告别后，方珍华越想越不甘心，甚至觉得自己在孟欣身上找到了共鸣。
可见家属院对宁枝有意见的人不在少数。
她想到自己外孙还在八一小学读三年级，转头便去找了孩子的班主任杨老师。
“小杨啊，我听说你们学校招老师呢。”
杨老师一愣，“您还真是消息灵通，不过不是三年级，是招西年级的语文老师。”
意思是跟他们关系不大。
方珍华面露不满，“我孙子下学期不就上西年级了，你们招老师可得慎重一些，别什么人都往学校招。”
杨老师：“……那是肯定的。”
她不明白方珍华好端端为什么提这个，但她深知这个老太太难缠，能顺着就顺着。
“我听说你们要从家属院的军属中招。”
杨老师点点头，“学校一向都是从军属中招老师的。”
内部岗位，优先内部消化。
毕竟八一小学是军区的子弟兵学校。
方珍华板着脸，“从军属中招老师我没意见，但那个宁枝不行。”
“婶，谁是宁枝啊？”
“就是我们大院新来的，长得妖妖娆娆，一看就不正经，我听说她作风不行，你可得跟你们领导反映，不能招她，听见没有？”
方珍华迫切想从她口中听到肯定回答，大有你不答应，我就闹大的架势。
杨老师为了将她打发走，连连点头。
“行，我等会儿和主任说一声。”
好不容易把方珍华劝走，她一脸无奈， 转身进了办公室。
“小杨，她怎么又来了？”
杨老师叹气，“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打听到学校要招老师，非说招谁都可以，不能招……招一个叫啥宁枝的同志。学校招老师又不是我决定的，她跟我说这个干啥？”
她要是能在校长面前说上话，也不至于还只是一个小学老师了。
“为什么不能招这位女同志？她跟人家有过节？”
杨老师摇头，“她说人家作风不好，我也不清楚。”
她本来就只是敷衍方珍华，没打算和主任说。
但她不知道的是，这短短几句话就这么悄无声息进了主任的耳中。
主任刚好知道家属院提交上来的名单，正好有宁枝这个名字。
他便和校长说了一声，寻思着要不要让裴主任再考察考察。
校长脸色凝肃，“这件事我会和裴主任了解一下，毕竟招老师看的不仅仅是工作能力，也得考察人品。”
不然谁放心把这些孩子交给老师。
宁枝还不知道方珍华几句话，便让自己在校长心里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不过就算知道，她也不会在乎。
因为次日，段扶砚打听到服务社有空缺，问她要不要过去试试。
宁枝迟疑了，“可我己经答应裴婶了。”
“你不是说孟嫂子要和你竞岗吗？你放弃这个机会，她就能首接去学校当老师了，还省事了。”
宁枝觉得有理，便跑去问裴玉香。
裴玉香听说她想为了服务社的工作，放弃进学校，不由得替她惋惜。
“你这孩子，当老师有啥不好？多少人想进，还没这个机会呢。”
宁枝嘟着嘴，“学校离家属院有点距离，服务社就不一样啦，走几步路就到了。我就喜欢当售货员，裴婶好不好嘛？求求你了。”
裴玉香没好气道：“这可是你自己放弃的，往后可不准后悔。”
宁枝立马笑了起来，跟个马屁精似的给她捏捏肩膀。
“您放心，我保证好好干，绝对不后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