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香真觉得王春彩脑壳有包，有这时间做点什么不好。
段扶砚是李向文的上级，她不跟宁枝打好关系，还在背后打她小报告。
“你想怎么给她上一课？”
王春彩显然己经打好了腹稿，不假思索回答：“当然得让裴主任教育她，教她做一个合格的媳妇儿！”
裴玉香点点头，“可是怎么教呢，光嘴上说说可不行。”
王春彩犹豫片刻，“光说不做假把式，那就让她做！”
裴玉香恍然，“让她去你家帮你做家务吧，学习干活的同时，你还能指点她，怎么样？”
王春彩一拍手，很是赞同。
“这样好，我肯定好好教她！”
裴玉香点点头，“是得好好教，让她给你家打扫卫生，给你做饭洗碗，给你们两口子洗床单，再给你家三个娃缝缝补补，都让她包圆了，可不能让她休息，不然那就是偷懒，听见了吗？”
王春彩笑容一僵，她要是再察觉不到裴玉香话里的意思，那就是真的愚蠢。
她低下了头，“裴主任，这样不好吗？”
“好！谁说不好了！咱大院儿的军属都该像你这样，啥事不干，成天盯着别人家就行。”
王春彩：“……那我跟她是邻居，不得盯着她。”
“她吃你家大米啦？她花你家钱了？就算影响到了段团长，那是他自个找的媳妇儿，他不得自己担着？跟你有啥关系？”
裴玉香管理家属院这么多年，形形色色见过不少人，王春彩也是少有的奇葩。
“你要是真见不得宁枝太闲，那就把育红班的工作让给她。”
一听要让工作，王春彩就不乐意了。
“没有没有，她闲着也挺好的，她家有那个条件！裴主任，没啥事我就先走了。”
裴玉香板着脸嗯了声，“记得明天早点去育红班报到。”
她突然觉得王春彩有工作也挺好，至少不会一天到晚都盯着宁枝。
王春彩从家属院办公室出来，转头又遇见了孟欣。
“王嫂子，怎么样？”
王春彩摇摇头，“我以后是不敢说了，被裴主任训了一顿。”
孟欣并不奇怪，笑了声，语气带着讽刺。
“谁叫你男人不是正团呢，她偏心宁枝也正常。”
放在往日，王春彩大概还会附和她。
但今天，她却开口反驳：“裴主任没有偏心，她就是不爱听这些，觉得我多管闲事。”
孟欣眉头皱了起来，王春彩这反应可不太对。
“这还不叫偏心？王嫂子，要我说啊，还是你脾气太好了。”
王春彩笑了笑，“不说这个了，裴主任给我安排了工作呢，等周老师回家生孩子，我就要接替她在育红班的工作。”
孟欣这下彻底笑不出来了。
她错愕抬眼，不可置信问道：“你说什么？裴主任给你安排了工作？”
王春彩没察觉到她的异样，点了点头。
“是啊，我都没想到，自己也能当上老师。不过育红班的孩子年纪小，应该不用上课，我把他们带好就行。”
孟欣笑得有些勉强，“好端端的，裴主任怎么就把工作安排给你了？”
王春彩道：“她本来要给宁枝的，不过我比她先填表，就给我了。”
“……就这么简单？”
“昂，就这么简单。”
孟欣紧攥着拳头，指甲刺入手心。
要说先来后到，她比王春彩还早填表，怎么就没有她的份儿。
“孟欣，我先走了，还得去找周老师说说话。”
孟欣心不在焉应了声。
她站在原地，盯着王春彩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她没急着回家，脚尖一转，去了宁枝家。
宁枝和段扶砚正站在院子里，商量以后要种什么花。
旁人有这么大的院子，都是忙着种菜，宁枝眼里却只有花。
南城冬天也下雪，还得选一些耐寒的品种。
孟欣透过门缝，偷偷看着他们的相处，眼底不自觉浮现羡慕。
她和丈夫是相亲结婚，自打结婚以来便是相敬如宾，总有一种疏离感。
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她才敲门。
宁枝出来一看，对她有点印象，但不熟。
“是孟嫂子吧？”
孟欣脸上堆起笑花，“我是孟欣，你和段团长结婚那天人太多，你肯定都认不过来。”
宁枝羞赧一笑，有些不好意思。
“是没能记住，但有点印象，我对长得好看的人都有印象。”
孟欣被她哄得笑了起来，“这嘴这么甜，难怪段团长喜欢呢。我刚从家属院办公室回来，听说裴主任本来要给你安排工作，结果被王春彩给截胡了？”
宁枝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打量，“你从哪里听说的？”
孟欣笑容淡了几分，瞥了隔壁一眼。
“还不是王春彩，在我面前炫耀起来，说什么裴主任看重她，知道你没能耐，干不好这份活儿，所以才把工作优先给了她。”
这话中的挑拨意味，己经很浓厚，要是宁枝再听不出来，那就是傻了。
她印象中，孟欣和王春彩关系挺好的呀，怎么还跑到她面前说王春彩坏话。
家属院这些小团体可真讨人厌。
“嫂子，这工作我确实干不来，给王嫂子挺好的。”
孟欣傻眼了，这不是她想听到的答案。
“可……可这工作原本是你的。”
宁枝笑靥如花，歪了歪脑袋，本来在后面的麻花辫溜到了前头。
“工作本来就没定下，裴主任只是提了一嘴，并没说就是我的。后来经过裴主任的综合考量，她决定王嫂子更合适，那就给她呗。”
孟欣不理解，宁枝丝毫不像是在乎工作的模样。
这要是她，工作被人抢了，她肯定要跟人撕的。
“宁枝，你刚才家属院可能不清楚，工作岗位特别少，后头来的军嫂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在育红班当老师，算是体面清闲，福利不错的工作了。就这样丢了，你不可惜吗？”
宁枝故作苦恼，“育红班己经算清闲了吗？可我一点都不喜欢带孩子，哎呀好麻烦呀，那我不不出去工作好啦。”
孟欣：“……”
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能见到。
“为什么不出去工作？”
“太辛苦啦，反正我也不缺钱，本来就是因为无聊才想着去裴主任那里报个名，”
宁枝嘟着嘴，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话对孟欣冲击力有多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