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岩挑眉:“您牵头,我们配合,准保不让您难做。”
秦淮茹在旁插话:“爹,您就帮帮他们吧,都是厂里的同志。”
秦大文点点头,“行,那我试试吧,收不着可不怪我啊?”
曹岩笑着点点头,“那是自然。”
说完,曹岩从裤兜摸出烟盒,抽出一根递过去。
秦大文盯着递到眼前的华子,浑浊的眼睛猛地一亮,粗糙的手掌在衣襟上擦了两下才接过。
“你们要在这呆几天啊?”说着,秦大文把烟夹到了耳朵上。
秦淮茹插话道:“他们要在这住三天,我打算让他们这在咱家和三叔家里。”
秦大文吧嗒一口烟斗,想了想说道:
“淮茹啊,你去你三婶屋挤挤,这位女同志——”
他指了指陈诗雨,“你就住她三婶家西屋,她家就母女俩。”
曹岩会心一笑,陈诗雨自己一个屋怎么能行?
她肯定会害怕的,嘿嘿。
陈诗雨忙点头,声音轻柔:“谢谢秦叔,给您添麻烦了。”
秦淮茹咬了咬嘴唇,低声说:“我三叔走得早,家里就剩三婶跟妹妹了。”
秦大文哼了声:
“不怕你们笑话,我那个三弟从小就不安生。非得去后山上打猎,结果……哎!”
几人听得瞪大了眼睛,但迟迟听不到秦大文说后续。
边立民忍不住了,“秦叔,结果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秦大文叹了一口气,“结果,被野猪拱死了!”
说完,几人眼睛瞪得更大了。
秦大文又转向曹岩几人,
“你们西个男同志就睡我家西屋,挤挤更暖和。我把土炕给你们烧得热乎,保证冻不着你们!”
边立民笑着说道:“阿拉没意见,只要不着凉就行。”
许大茂故意捏着嗓子学边立民的上海腔,
“上海宁都勿怕,阿拉也勿怕呀!西屋就西屋,只要土炕烧得够热乎。”
边立民瞪他一眼,“侬少来!上海话哪有你这么油滑?好好说北京话!”
众人哄笑起来,秦大文搓着手赔笑,不知如何接话。
曹岩冲秦大文点点头,
“秦叔,多谢您安排住处。这天寒地冻的,有个暖乎地儿歇脚比啥都强。”
秦大文忙摆手,“不谢不谢,都是乡里乡亲的。”
曹岩继续说道:“秦淮茹的三婶人怎么样?靠得住不?”
秦大文一愣,忙说:“靠得住!她三婶人可好了,老实本分,从没跟人红过脸。”
曹岩嗯了一声,
“劳烦您中午把她请来,咱们一起吃个饭。我有点事想跟大伙商量商量。”
秦大文赶紧点头,“中,我这就让淮茹去喊人。”
秦淮茹应了一声,转身要出门,曹岩又喊住她,
“别急,等会儿让许大茂买了菜再请人。”
他转头对许大茂说:
“你去供销社买点菜,割二斤猪肉,再弄点粉条豆腐。中午咱们请秦叔一家好好吃顿热乎饭。”
许大茂挑眉,“得嘞!这事儿交给我,准保办得漂亮。”
他凑近曹岩,压低声音说:“反正厂里能报销,咱可劲儿造!”
曹岩瞪他一眼,“少废话,赶紧去。”
许大茂笑嘻嘻地应了,拉着司机就往外走。
屋里众人看着他那副市侩样,又笑了起来。
秦大文搓着手说:“这咋好意思让你们破费呢。”
曹岩摆摆手,“您别客气,都是为了工作。等事儿办成了,少不了您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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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秦淮茹和秦母在厨房忙活,不一会儿,菜陆续端上炕桌。
众人盘腿围坐,桌上摆着炖猪肉、粉条豆腐,香气扑鼻,在这寒冬里格外。
秦大文烫了一壶酒,看向秦淮茹:“淮茹,你三婶咋还没来?”
秦淮茹擦了擦手:“爹,我早说了,许是路上耽搁了,该到了。”
话音刚落,院门“吱呀”一声开了,秦三婶郑丽娟领着秦京茹走进来,两人脸上挂着笑。
郑丽娟三十来岁,身着补丁蓝布衫,身段匀称,面容秀丽,虽己为人母,仍风韵犹存。
曹岩扫了她一眼,跟电视剧里的秦京茹长得可真像啊!
秦京茹才11岁,一身补丁衣服,扎着羊角辫,红扑扑的小脸蛋,十分可爱。
许大茂眼睛一亮,冲边立民小声嘀咕:“嘿,这娘俩长得真俊!”
边立民白了他一眼,“看什么看,眼睛都首了!”
曹岩笑了,这许大茂提前见到他在剧中的媳妇了。
郑丽娟环顾西周,一脸的蒙圈,目光在曹岩身上稍作停留。
她低头看着桌上的菜,咽了口唾沫,笑道:
“哟,这菜可真丰盛,啥好事啊?咋还劳师动众请我们?”
秦京茹也盯着炖猪肉咽口水,小声说:“娘,好香啊。”
秦大文招呼道:“快坐下,边吃边聊。”
众人拿起碗筷,曹岩夹了块肉放进陈诗雨碗里,陈诗雨脸微微一红。
几人吃了几口,曹岩开口道:
“秦叔、秦婶,三婶,今儿请你们来,是想麻烦件事。
我们想在村里收废铁,想劳烦你们带着我们挨家挨户问问。”
他顿了顿,接着说:
“咱不用钱换,用粮票。您也知道,这年头粮票比钱金贵,家家户户都缺。”
秦大文放下酒杯,眉头微皱:
“曹同志,虽说粮票是好东西,可乡亲们手里能有多少废铁啊?都交得差不多了。”
郑丽娟也疑惑地问:“是啊,再说了,就算有,人家肯换吗?”
许大茂插话说:
“各位就放心吧,有粮票在,还怕没人换?这年头,谁不想多换点粮食啊!”
陈诗雨面露疑惑,小声嘀咕:“曹岩,咱们哪里来的粮票啊?”
这话正巧飘进秦大文耳朵。
他放下酒杯,眼神多疑:“同志,你可不能唬我们啊,没粮票这事可不成。”
曹岩叼着华子,慢悠悠从棉袄内袋掏出一叠粮票,往桌上一拍。
众人目光齐刷刷聚拢,秦大文瞪大浑浊的眼睛。
郑丽娟手里的筷子悬在半空,连嚼着肉的秦京茹都停下动作,满脸震惊。
边立民操着上海话惊呼:“乖乖,介许多粮票!侬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