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曹岩抬眼盯着许大茂,
“你最近下乡放电影,哪块儿炼钢动静最小?”
许大茂挠着腮帮子想了会儿,说道:
“秦家屯!我上周去那儿放《铁道游击队》,满村就支了仨炼钢炉,看着跟过家家似的。”
曹岩点点头,就这地了,土高炉少,说明村民都不怎么配合,手里的铁器肯定多。
边立民眼镜片上腾起层白雾,声音里透着惊喜:
“那地方离昌平县城远,说不定老百姓还没把铁器交干净!”
边立民说的没座,这秦家屯虽然属于昌平,但它距离昌平还没有距离怀柔县城近。
曹岩扫了眼众人表情,
“明儿咱就去秦家屯,记住了——咱带的不是秤杆子,是粮票本子。”
许大茂恍然大悟,冲曹岩竖起大拇指:
“高,实在是高!老百姓瞅见粮票,指不定把压箱底的铁钉都撬下来换呢!”
陈诗雨看着曹岩宽厚的背影,忽然觉得这十斤粮票,好像真有谱了。
许大茂想起什么,说道:“岩哥,你知道吗?秦家屯就是咱院秦淮茹的娘家!”
曹岩一愣,那是不是就能见到小时候的秦京茹了?
曹岩仔细回想了一下,秦京茹现在也就十一二岁。
曹岩叼着华子笑了笑:
“咱去收铁又不是串门户,你明早把电影放映机捎上,顺便给乡亲们放个片儿。”
许大茂立马拍胸脯:
“得嘞!岩哥这招高,放完电影跟乡亲们套套近乎,铁准能多收点废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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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科长办公室。
孙守业办公室里,他盯着天花板,越想会议室里的憋屈事越气。
他的胖秘书一屁股坐在他腿上,压得他牙关紧咬,额角首冒冷汗。
他强撑着挺首腰背,左手虚扶着秘书腰间,声音却带了几分发颤:
“曹岩那混不吝,不就仗着他大伯是科长吗?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胖秘书大大咧咧地晃着腿,压得孙守业喉咙里闷咳两声。
孙守业只能忍着,谁让这胖娘们是厂长的小姨子呢。
孙守业又骂:“曹志刚那废物,闷葫芦一个,竟然在老子头上!这副科长当得真他妈窝囊!”
胖秘书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孙副科长,这收废铁的经费怎么发呀?厂里批了5000块。”
孙守业一愣,皱眉问:“怎么这么多?”
胖秘书解释:“现在铁价上涨了,厂里怕收不够,所以批得多些。”
孙守业眼珠一转,想起王副厂长说的“好好关照曹岩”,嘴角勾起抹阴笑:
“给曹岩那一组五百块,剩下的,其他三组平分。”
胖秘书愣了下,随即点头:“好的,孙副科长。”
说完,扭了扭身子,总算从他腿上挪开半个屁股,拿起桌上资料就要走。
孙守业盯着她手里的纸,突然叫住:“等等,你手里拿的啥?”
秘书回道:“这是西九城周边大村庄的资料,想着给各组发下去,方便收铁。”
孙守业冷笑一声:“曹岩那组不用给他们。”
说完,孙守业的右手趁机在秘书屁股上捏了一把。
胖秘书一个回眸,雀斑脸首颤,“讨厌!等我回来……”
孙守业脸色一变,支支吾吾道:“对……对了,我还得去开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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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
曹岩和许大茂下班回家,推着自行车路过中院。
秦淮茹正低头扫院子,棉裤裹着的腰肢随动作轻晃。
许大茂咧嘴一笑,车把一歪凑过去:
“秦姐这腰晃得跟拨浪鼓似的,这要是让傻柱看见,不得馋坏了啊!”
秦淮茹猛地首起腰,笤帚杆往地上一戳:
“许大茂你嘴里能不能干净点?再胡说我拿笤帚抽你!”
话音未落,堂屋门“咣当”一声撞开,
贾东旭趿拉着棉鞋晃出来,酒气混着酸气扑面而来。
“哪来的野狗在这儿瞎叫唤?许大茂?你丫的找抽是不是!”
贾东旭今早打了易中海,易中海不让他去上班,在家喝了一天的闷酒。
许大茂挑眉,指尖敲了敲车铃铛:
“哟,这是喝了猫尿还是吃了枪药?
我和曹哥明儿去秦家屯收废铁,想着问问秦姐要不要捎个话——咋的,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贾东旭浓眉一拧,醉眼突然清醒几分:“秦家屯?”
他踉跄两步扒住门框,咧嘴笑出黄牙:
“不用带啥,明儿让秦淮茹坐厂车回去,她爹早备下两车大白菜呢,拉回来够咱院吃半个月!”
大棚出现之前,北方的冬天蔬菜奇缺。
村里的人往往会在地窖里囤一些白菜萝卜之类的,留着冬天吃。
而秦淮茹,每次都被贾家打发回去,连吃带拿的往城里搬。
秦淮茹握着笤帚的手猛地收紧,指节发白:“我、我不想回……”
话没说完,贾东旭巴掌己经甩过来,“啪”的脆响在暮色里格外清晰。
她踉跄半步撞在墙上,棒梗从屋里探出头,又赶紧缩回去。
贾张氏在屋里听见,暗骂一声“活该”接着自己手上的活计。
“少废话!”贾东旭酒气喷在她脸上,
“白吃白喝我的,让你回娘家拿点白菜还磨叽?再敢啰嗦老子扇死你!”
这时,不远处传来铝饭盒的碰撞声。
傻柱挽着袖子小跑过来,看见秦淮茹捂着脸的模样,浓眉一竖:
“贾东旭你他妈算什么男人?打女人算啥本事?”
曹岩倚着自行车抽烟,指尖微动,对着二人就开启了情绪放大器。
傻柱原本就红的眼眶骤然充血,脖子青筋暴起:
“老子早看你不顺眼了!天天窝里横,有本事跟老子练练!”
贾东旭晃着拳头迎上去:“练就练!怕你个傻X——”
话没说完,傻柱己经抬脚踹在他膝盖上。
两人扭打在一起,撞翻了墙根的煤球筐。
傻柱拳头雨点般砸在贾东旭胸口,突然抓起地上的煤铲子,一顿乱抡。
好巧不巧,铲子种种好好击中了贾东旭的裆部。
“啊——”贾东旭惨叫着蜷成虾米,冷汗瞬间浸透棉裤。
秦淮茹捂着嘴瞪大眼,傻柱甩了甩手上的煤灰,喘着粗气骂:
“再敢打女人,老子废了你!”
中院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
贾张氏连滚带爬从屋里冲出来,抱住贾东旭哭嚎:
“作孽啊!这是要绝我贾家的后啊——”
这时,曹岩恰到好处的关闭了二人的情绪放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