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摔得前趴后撅，望着远去的人影扯着嗓子喊：
“曹哥！小娥！等等我啊！”
胡同里只有北风卷着煤灰掠过，没人回头。
许大茂蹲在车旁抓耳挠腮，突然一拍大腿：
“坏了！娄叔刚才说几号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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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后，曹岩远远瞧见娄晓娥在一个院门前招手，放缓车速骑过去。
娄晓娥掏出钥匙捅锁孔，扭头笑出小梨涡，
“曹同志，我骑自行车快吧？”
曹岩弹了弹烟灰：“确实快，跟长翅膀似的。”
锁“咔嗒”开了，两人推门进院，扑面而来的是股松木清香味。
正屋家具摆得整整齐齐，娄晓娥咬了口冬枣，她边嚼边挨个指过去：
“这床是海南黄花梨的，这柜子是紫檀，书柜是……”
“娄叔眼光确实毒。”曹岩摸了摸床头柜，木料温润细腻，指腹蹭过雕花纹路。
娄晓娥倚着门框笑，“那是，我爸当年在琉璃厂玩古董时，你还穿开裆裤呢。”
曹岩挑眉：“这么说，你小时候没少偷摸玩古董？”
娄晓娥眼神闪了闪，转身摆弄台灯罩，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古董，就是觉着好玩。”
娄晓娥继续介绍，目光扫过清单，
“东次间、西次间各有一张大床，各800块。床头柜一对，200块。衣柜500块……”
客厅里，一套红木桌椅，一张八仙桌西把椅子，总共1000块。
榆木博古架500，酸枝木书桌600，紫檀木椅子300……
娄晓娥报完价，盯着曹岩，等他反应。
见曹岩面色如常，娄晓娥心头一震，原以为这高价会让他露怯。
娄晓娥一愣，随即笑出小梨涡，“怎么？你不嫌贵？”
曹岩笑了笑说：“按理说这些东西都是好东西啊，这个价格不贵。”
娄晓娥闻言心生好感，打量他一眼道：“你还挺懂挺识货的啊。”
曹岩凑近几分，目光扫过家具纹路：“这该是娄叔买来时的价格吧？”
娄晓娥眼神一闪，嘿嘿一笑：“你懂得还挺多，确实是我爸买时的价。”
他忽然又近半寸，压低声音：“那你爸给你说的，最低几成能出？”
娄晓娥脸倏地红了，因距离太近，支支吾吾道：“看、看缘分吧，缘分到了……”
“你给个合适价，三间房家具我全包了。”曹岩打断她。
娄晓娥眼一亮，刚要开口，突然被枣核噎住，脸涨得通红，手乱挥却说不出话。
曹岩见状，想起前世抖音刷到的海姆立克急救法，两步跨到娄晓娥身后。
他左手握拳抵住她肚脐上方两指，右手覆在拳上，双臂猛地向内向上发力。
娄晓娥被勒得往前一倾，脚尖离地。
她双手乱抓，辫子甩到曹岩脸上，喉咙里发出 “咯咯” 闷响，脸色由红转紫。
许大茂恰在此时推门，眼瞅着曹岩双手紧箍娄晓娥腰间，惊得车钥匙 “当啷” 掉地。
“你们 ——”
许大茂话未说完，曹岩再次发力，娄晓娥剧烈咳嗽，
枣核 “噗” 地弹出，划过半空砸中许大茂眉心。
“哎呦！疼死了！”许大茂捂着额头连退两步，后腰撞上八仙桌。
娄晓娥弯腰大口喘气，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
她猛地转身，扬手就朝曹岩脸上挥去，“流氓！”
急救的过程中，两人免不了身体接触和高频的撞击。
加上这个姿势确实很像，也不怪娄晓娥会误会。
曹岩手腕一翻，将娄晓娥的纤手紧紧攥住。
“我在救你！”曹岩拔高音量，“你怎么还打人啊？”
娄晓娥喘着气，眼神惊疑：“臭流氓！你这算哪门子救法？”
“书上看来的急救术，专门对付噎着的。”曹岩解释。
许大茂凑过来：“咋回事啊？刚才可把我吓一跳！”
曹岩简单说了经过。
许大茂瞅着地上的枣核首咋舌：“乖乖！这要是卡嗓子里可了不得！”
他灵机一动，故意放大嗓门：
“小娥，你不知道啊！我们胡同口一个小孩，就上个月，吃枣核没噎出来，人都没了！”
娄晓娥脸色一白，下意识摸向脖颈，喉间仿佛还卡着异物。
许大茂接着添油加醋：
“那孩子才五岁，嘴唇都紫了！要是当时有曹哥在，准能救回来！”
娄晓娥抬头看向曹岩，眼神从怒意渐转惊疑，指尖攥紧了衣角。
曹岩松了手，掸了掸袖口，“我说了书上看来的，你偏当耍流氓。”
娄晓娥咬了咬唇，耳尖泛红：“那……刚才……谢谢你了。”
许大茂挤眉弄眼：
“可不是嘛！曹哥这招，关键时刻能救命的！”
娄晓娥低头盯着鞋面，想起刚才喉间憋闷的窒息感，心跳仍未平复。
她轻声道：“是我误会了，曹同志……对不起。”
曹岩弹了弹烟灰，眼尾扬起：“误会倒没啥，别回头跟娄叔说我耍流氓就行。”
娄晓娥抬头看他，见他嘴角挂着痞气的笑，心底竟生出几分信服。
许大茂凑过来，“小娥，我曹哥可是救了你一命，这家具你可得给便宜点！”
娄晓娥抬眼看向曹岩，心一横说：
“曹同志救了我一命，这些家具我免费送了，就当报恩。”
许大茂瞪大眼睛，差点蹦起来：
“我的天！这些家具可都不便宜啊！曹哥，这好事上哪儿找去！”
曹岩也有些震惊，挑眉道：
“这怎么能行？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你爸知道了能同意？”
娄晓娥咬了咬唇：“我爸听我的！你要是不愿意收，就是看不起我！”
许大茂忙不迭点头：“愿意愿意！当然愿意！曹哥，你就别推辞了！”
曹岩摇摇头，手指弹了弹烟灰：
“不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说个最低的价，我心里也踏实。”
许大茂急得首拽曹岩袖子，冲他使眼色：
“曹哥糊涂啊！免费送都不要，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曹岩不动声色地推开他的手，目光灼灼地看着娄晓娥。
娄晓娥叹了口气：
“既然你非要给，那就按一成价吧。这些家具原价算下来一共五千多块，你给五百块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