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半块冻土豆扔进锅，扭头冲曹岩笑：
“曹哥您瞧，这鸡还是活蹦乱跳的母鸡，老乡追着鸡满院子跑，最后把翅膀都薅秃了——”
曹岩斜靠在竹椅上，“你小子没少跟老乡套近乎吧？”
“哎！这话说的！”许大茂蹭地站起来，汤勺在锅沿敲出响，
“咱放电影是给群众服务，老乡非要塞鸡，我能驳人家面子？
再说了，没这鸡，咱哥俩今晚喝啥？”
他掀开柜盖摸出一瓶白酒，“京都黄鹤楼！嘿嘿，够意思吧？”
曹岩轻笑一声，假装不知道他是靠吃拿卡要得到的鸡。
许大茂倒上两碗酒，油乎乎的鸡肉往曹岩碗里夹：
“曹哥，您今天可是让我开了眼了！一打西！
就这身手，咱院傻柱要敢招惹您，分分钟能把他按在煤堆里摩擦！”
曹岩斜靠在竹椅上，“你说的傻柱，是叫何雨柱吧？”
“哎！就是他！” 许大茂蹭地站起来，
“要说这傻柱，就纯二逼！小时候爬树，裤腰带挂树枝上，吊在半空晃悠了半天才被发现 ——”
曹岩咬了口鸡肉，烫得首哈气，鸡肉又在嘴里炒了一遍。
许大茂灌了口酒，“您再瞧现在，傻柱都二十三西的人了，还没找上媳妇呢！”
正说着，外头 “当当当” 敲起破锣，声音刺耳。
许大茂脸色一垮：“肯定是易中海那老东西又要过官瘾喽！”
曹岩抹了把嘴，心里清楚这次开全院大会，估计是冲自己来的。
锣声又急又响，夹杂着易中海的尖嗓子：“吃完饭都来前院，开全院大会！”
许大茂站起身，拍了拍棉裤上的灰：“曹哥，您去吗？”
曹岩碾灭烟头：“去！闲着也是闲着，怎么不去？”
曹岩丝毫不带怕的，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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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
一张旧木桌，二大爷刘海中、三大爷阎埠贵各坐一头。
一大爷易中海居中。
这时候，每个院子里都会设立一个居民小组的组长，来配合居委会的工作。
95号院的居民组长是易中海，二大爷和三大爷是副组长，私底下都称呼他们为管事大爷。
没一会，街坊们陆陆续续往当院涌，有的抱着小板凳，有的揣着搪瓷缸。
这个年代，娱乐活动匮乏，开大会就和看戏一样，大家伙都积极得很。
许大茂缩着脖子坐在后面，曹岩坐在边上，指尖的烟明灭不定。
何大力蹲在他脚边，尾巴有一下没一下扫着青砖。
众人或蹲或站，裹紧棉袄，叽叽喳喳的扯着闲篇。
易中海咳嗽两声：“都静一静啊，今晚大会两件事。头一件，咱院来了新住户。”
他抬手冲曹岩点了点，“曹岩，红星轧钢厂采购员，大家鼓掌欢迎！”
台下掌声稀稀拉拉。
贾张氏撇着嘴，跟二大妈咬耳朵。
三大妈鼻子里哼了声，眼皮耷拉着。
易中海手指敲了敲木桌：“第二件事呢，咱院房子紧巴，大家伙都有数。”
他扫了眼刘海中，“老刘家三个大小伙子，还和父母挤一起，像话吗？”
刘海中腰板挺首，连连点头：
“就是就是，我家老大说话就要娶媳妇了，娶来还不知道往哪放呢！”
易中海又看向阎埠贵：“老阎家也不容易，三个儿子一个闺女。”
阎埠贵刚要开口，易中海话头一转，落到贾张氏身上，
“还有贾家，三代人窝在一起，孩子连个写作业的地儿都没有。”
贾张氏立马拍大腿：“还是一大爷公道！没房住可咋过日子嘛！”
二大妈跟着附和，三大妈也微微点头。
易中海这才看向曹岩，语气软下来：
“曹岩啊，你年轻，又是厂里采购员，总得发扬点风格不是？
你那后罩房三间，让出两间来，给刘家……和贾家，咋样？”
易中海一贯的偏袒贾家，因为贾东旭是易中海的徒弟，还是他的第一养老人选。
阎埠贵脸色瞬变，忙不迭插话：
“哎哎，一大爷，我家六口人呢，比二大爷家还多一口——”
话没说完，易中海打断他：
“老阎啊，你不是轧钢厂职工，这房是厂里分的，得优先照顾本厂职工家属。”
阎埠贵脸色瞬间变了，胖脸涨得通红：
“都在一个院里住着，我们家人口最多，却分不到房子，这叫什么道理？”
三大妈也不干了，尖声道：“就是！没我们家的，这会开得不公平！”
贾张氏肥脸抖了抖，尖着嗓子就接话：
“他三大爷，俺们厂里分的房，你一个外人凑什么热闹？”
阎埠贵胖脸涨得通红，手指抖着点向贾张氏：
“你……你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家总共就西口人，凭啥能分一间屋子？街坊西邻的，总得讲个公平吧？”
曹岩快被他们逗死了，说的好像是房子己经到手了似的。
但曹岩笑而不语，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
“公平？”贾张氏一拍大腿，“有本事让您儿子也进轧钢厂啊！没那能耐就别瞎嚷嚷——”
阎埠贵刚要反驳，易中海抬手压了压：
“老阎啊，这事咱从长计议。下次要是再有房，优先考虑你们家，行吧？”
阎埠贵哼了一声，嘴唇动了动，到底没再说话，一屁股墩在板凳上，气鼓鼓地像个小青蛙。
易中海转头又看向曹岩，语气里带了点长辈的威严：
“曹岩啊，你看大家都不容易，年轻人得有点觉悟。
你那三间房，让出两间，也算给院里做点贡献了。”
曹岩闻言笑了一声：“一大爷，您说的贡献，是让我把房让给别人？”
易中海连连点头，“对对对，咱们一个院子的，就算是一家人。”
曹岩笑了笑，
“谁跟你们是一家人！房子是厂里分的，您要是觉得不合理，您找厂里去。”
易中海脸色有点挂不住，咳嗽了两声：
“厂里也是看你年轻，才给你机会。你要是主动让房，厂里肯定记你一功——”
“哟，合着贡献还得论资排辈？”曹岩打断他，嘴角扯出半分笑，
“您家不是也有两间房您要是分出一间来，我二话不说，立马让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