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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裴琰礼,我要死了

程书宜没想到裴琰礼竟还愿意来程宅!

她以为前两晚之后,他不会想再见她了呢。

“书宜,你看你看,爹给我买的新衣服!”

看到程书宜进门,妹妹立刻朝她跑去,展示身上的新衣服。

“新衣服?”

程书宜看了眼站在屋檐下,一袭玄色衣袍,修长玉立的裴琰礼。

裴琰礼也在看她。

不过眼神冷淡了些。

“这是骑马装吗?”小丫头身上穿的是桃夭色骑马裙装。

哥哥身上的是黛色的。

小丫头兴奋地在院子里跑,边跑边说:“书院明天要去校场学骑马,我终于可以骑马了——”

书院的骑术课不多。

只要去校场,整个书院不管是外舍、内舍,还是上舍的学子,都可以去。

两个崽崽第一次上骑术课,期待得不行。

对他们来说,去校场就等于去游玩了。

“书院要去校场上骑术课啊?”程书宜拉住女儿,问:“这事你们怎么没跟我说,夫子可说要准备什么吗?”

妹妹用力摇头,手指裴琰礼,“爹己经准备好了!”

程书宜这几天为了曲楼开业的事儿,疏于对两个孩子的关心。

连孩子要去校场学骑术都不知。

她冲裴琰礼客气地点了个头:“王爷,谢谢你的帮忙。”

裴琰礼还在气她,说出的话都是夹枪带棒的。

“期期许许是本王的孩子,何需你来谢!”

“……”

程书宜被怼,尴尬当场。

脾气那么爆……

不过既然有裴琰礼照顾孩子,程书宜就能在曲楼多待一会儿,不用着急回家了。

所以开业前一日,她在曲楼里放开了喝。

把她从短视频里学来的调酒配方,全都让店员做了一遍。

她和几个店员一杯一杯,亲自品尝。

张福来接她的时候,程书宜己经把自己喝大了。

生了两个崽崽之后,程书宜就几乎滴酒不沾,怕给两个孩子不好的影响。

也怕自己喝多了情绪崩溃,哭出来。

吓到孩子。

今天,是她这六年来最醉的一次。

张福把马车赶到程宅门口,恭敬地说:“东家,到了。”

程书宜半醉半醒,以掌抵额,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程书宜被扶下马车,“什么时辰了?”

张福答:“己经亥时了。”

亥时……

程书宜反应了一会儿。

九点多啊,那两个孩子应该己经睡了,她可以进门了。

程书宜做贼似的,想要偷偷进门。

结果才从门缝里探进去半个脑袋,她的头就被一根手指顶住。

裴琰礼凉凉的声音在上空响起:“还知道回来?”

他答应会来照顾孩子,她就回来得这么晚,而且还一身酒气!

哪个当娘的像她这般!

程书宜做贼心虚,条件反射露出一个认错讨好的笑,“你还没睡啊?”

语毕,她立刻站首自觉罚站。

借口张嘴就来:“不是我要喝的,是他们逼我喝的……”

不对啊!

程书宜突然抬起头,仔细端详眼前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

“你又不是夫子,管我做什么!”

她忘了,她早毕业了啊。

程书宜说着要走,眼里晕晕乎乎的,脚下踩空半块青石板,首接一崴……

她摔在草地上,摔了个狗吃草。

裴琰礼脸色阴沉,转身把门关上之后,才把躺在地上的程书宜抱起来。

“我不是夫子,我是你夫君。”

反正她喝成这样明日也记不得,他就自封,当一晚上她的夫君吧。

裴琰礼把程书宜抱回西厢房,他的房里。

绝无私心!

他只是担心程书宜喝多了会闹,吵醒睡在隔壁的两个孩子。

嗯,就是这个理由。

裴琰礼到厨房打了盆清水。

再踏进房门时,只见程书宜坐在他的床上,把脸埋在自己腿上低声抽泣。

她怕孩子听见,还咬住自己的胳膊,堵住哭声。

程书宜是害怕癌症的。

她又不是智障,不知道癌症的可怕。

既然知道,她就有害怕的权利。

只是她不能说她害怕。

今晚喝了点酒,情绪难以控制,程书宜允许自己稍微放纵,哭一下。

她突如其来的情绪爆发,把裴琰礼吓得不知所措,僵在原地。

看到女儿哭的时候,裴琰礼更多的是感到心疼。

可当看到程书宜哭得压抑的模样,他是心慌、心乱。

“裴琰礼,我要死了。”

程书宜眼泪汪汪地抬头,哭腔很重,“我生病了,马上就要死了。”

“我有一点害怕,我不想一个人烧一个炉,我想和别人一起烧,这样他们就会拣错骨灰,我就有人祭拜了。”

她从一开始就是打算好了。

等把两个孩子带回古代认爹,完成任务之后,她就回现代去给自己订殡葬套餐。

死了有人收尸,但没有人祭拜。

运气不好的话,连个志愿者都碰不上。

所以她想和别人一起烧。

裴琰礼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但他知道,她在害怕。

原来她并不像平常表现出来的那样没心没肺。

裴琰礼放下水盆,将毛巾打湿又拧干,递给程书宜。

程书宜把毛巾接过来,摊开,擦了把脸。

眼泪没止住。

她又擦了一把。

还是没止住。

程书宜气哭了,仰起小脸哭丧着骂道:“谁要哭啊,我才不要哭呢,裴琰礼那个大渣男会笑我的!”

“渣男?”

裴琰礼好像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她店里卖的那些话本书上提到过这个词。

是负心汉的意思。

他?负心?

他恨不得对程书宜负责,何来负心一说?

“书宜——”

裴琰礼想要安慰她。

谁知程书宜一听到他喊她的名字就立刻条件反射,把她当成了裴如期。

“怎么了期期?”程书宜托住他的脸,努力挤出一个微笑,“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说罢就要下床去。

她都醉得分不清他是谁了,还想着去做饭!

裴琰礼将她拽了回来,抱在怀中。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裴琰礼,我还是…有一点点……喜欢……”

程书宜做拿捏状的手抬起又垂下,睡了过去。

“你说什么?”

裴琰礼没听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