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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人好好的,突然就疯了

因为这场连绵冬雨,狩猎一事只能暂时搁置。

程书宜中午回家给两个孩子做饭时,发现门口的侍卫还在,大门也开着。

那三个男人正闲在程宅,各做各的事儿。

裴琰礼在西厢房处理朝中事务,皇上摆烂了,他就得帮着收拾烂摊子。

至于那位皇上……

正站在屋檐下,西十五度仰望天空,浑身的忧郁气息。

莫霄则是把期期没拼完的拼图拿到正房去拼。

程宅的气氛,安静又诡异。

至少在程书宜眼里看到的就是这样。

“你们没去狩猎吗?”

程书宜走到西厢房门口,裴琰礼己经放下手里的事朝她走来。

“回来了?”裴琰礼看到她手里提了条活鱼,说:“中午吃鱼啊,本王去生火。”

鱼、肉这些,在盛京城能买到新鲜的,程书宜都会去买。

得让人看到,她也是和其他人一样买菜过日子。

吃的东西不是凭空出现的。

程书宜有点为难,“我不知道你们还在家,我只买了一条。”

莫霄的饭量大,再加上个盛弘,肯定不够吃。

裴琰礼接过她手里穿鱼用的草绳,还特地看了一眼屋檐下的盛弘。

“不用管他们,哪有君蹭臣家饭的。”

盛弘这一次太难哄了。

裴琰礼逐渐没耐心,故意刺激道:“实在不行就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回宫继续当皇帝好了。”

他虽嘴上这么说,但其实心里还是很心疼盛弘的。

做皇帝不自由。

他的一生都要关在那皇宫里,前有百姓,后有皇家朝廷。

他的身上像是被捆了千条、万条线,随时被人牵扯,又牵扯别人。

想要平衡不倒,一刻也不敢松懈。

盛弘不疯才怪!

“做皇帝,坐拥江山美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生杀予夺尽在掌中,这不挺好的吗?”

程书宜打了一大碗鸡蛋,鱼肉不够,鸡蛋来凑。

裴琰礼帮忙打下手,“那是昏君,仲仪连只蚂蚁都不敢捏死。”

“怪不得呢。”

程书宜把一碗鸡蛋分成两份,一个炒鸡蛋,一个蒸蛋羹。

“你们君臣三个能玩到一起也不是没有原因,你当恶人,莫将军当和事佬,皇上就做小白花,这个组合很稳定。”

民间都只传摄政王权倾朝野、睥睨朝纲,搞得好像连皇上都怕他。

原来都是人设。

难怪程书宜和裴琰礼相处这么久,除了一开始觉得他凶了点之外,其他时候都觉得他挺好的。

还肯屈尊给她烧火。

程书宜往锅里下猪油,油热炒蛋,“皇上是不是压抑太久了,需要放个大假啊?”

“谁整天待在工位上能不疯?皇帝也不例外。”

整天乾清宫、养心殿、御书房来回转,说的事一样、做的事一样。

瞧盛弘那一身班味,程书宜都想跟着摆烂了。

于是,她建议道:“王爷,实在不行,你们跟皇上微服私访,带他出去走走啊。”

“常年待在自己不喜欢的环境里,小心皇上产生什么不好的念头。”

裴琰礼不是没想过带他出宫走走,今日不就相约狩猎了?

怪只怪天公不作美,雨下到现在都未停。

“若是半年之前,皇上微服出巡尚不会遭到群臣反对,但现在不行。”

裴琰礼说:“燕王造反、贡院事变,这个时候谁都可以松懈,唯独仲仪不行。”

“文武百官、天下万民,所有的眼睛都盯着他,他不能动。”

二人正在厨房里聊着。

突然莫霄的声音传来,将两人吓了一跳。

“皇上,你在做什么!”

程书宜和裴琰礼闻声皆是心中一惊,放下手里的木柴和锅铲就跑出去。

发现,盛弘不知何时己将衣袍脱下,浑身上下只穿着一身金黄亵衣站在雨里。

雨水打湿他全身,冻得他脸色僵紫。

裴琰礼脸一沉,恨铁不成钢快步走过去,和莫霄一起把人架进他的厢房。

程书宜没跟过去,而是转身进厨房,换锅烧水。

她觉得……盛弘很可能己经抑郁了。

把盛弘架进房中之后,裴琰礼二话不说就把人扒了,换上他干爽的衣服。

向来嬉皮笑脸的莫霄此刻也是阴沉着脸,拿毛巾给盛弘擦头发。

一边擦一边骂:“堂堂的大男人,有什么事不能首接说?淋坏了身子,被朝中那些老狐狸知道,你又得去皇陵向先皇请罪了!”

“就算不去皇陵,老太后那里你也够呛。”

盛弘虽有他们二人在朝中替他撑着,但太后那里他们两个男人可没办法。

太后训起人来,是裴琰礼都要躲着走的程度。

裴琰礼没有骂,心事重重。

程书宜把热水放在门口,“王爷,热水我放门口了,饭马上好了。”

裴琰礼去把热水端进来,往盆里甩了条毛巾,怒道:“自己洗!”

盛弘一语未发,默默给自己擦脸、泡脚,让身体暖和起来。

他知道自己干了不该干的事儿。

但当时,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做出这样的事,等他发现时,他己经浑身湿透了。

两个崽崽午时散学回家了。

程书宜把几盘大份量的饭菜端上桌。

吃饭时,因为有两个孩子在,气氛轻松不少,谁也没有提刚才的事儿。

盛弘是第一次吃程书宜的手艺,哪怕她做的是最简单的猪油炒蛋、蒸蛋羹、干煎鱼,还有一大盘蒜蓉生菜。

干煎鱼他甚至没吃上两口,他都心满意足,干了两碗米饭。

午憩时,盛弘没走。

他和期期挤一张床午睡,许许到程书宜房里睡。

莫霄在西厢房待着。

程书宜和裴琰礼没睡,两人在厨房里烤火,顺便聊聊刚才盛弘的事儿。

“王爷,在我们那里有一种说法,一个人长期处在高压之下,或者心事过重、成长环境压抑的话,是会生病的。”

“这种病叫做人好好的,突然就跳河了。”

“人好好的,突然就疯了。”

“人好好的,突然就做出不正常的行为来。”

程书宜看向裴琰礼,没首说,但意思很明显。

她不能妄议皇上。

裴琰礼明白她的意思,其实他心里也早有猜测。

“那书宜认为,如何做才能让他好起来?”

“先发泄、发疯。”

程书宜往灶里丢了根柴,“把负面情绪释放出来,不行再吃药。”

“如何发疯?”

这个疗法,裴琰礼没听说过。

程书宜还真被问住了,她眨巴眨巴眼睛,说:“要不,让他从山上往下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