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漾懒得再理他,她就多余解释这一句。
“我晚上带崽崽去接你。”
孟栖亭轻巧地将打包好的行李箱放到一边,切了块三明治包好递给容漾,
“记得吃早餐。”
他压下眼里的戾色开始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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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坪上,小朋友们己经收拾的差不多,正聚在一起,蹲在草地上看李子昂的小咪。
容清樾拉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往爸爸那边走。
王乐一抱着几盒绿豆糕跑过来:
“容清樾,这是我爸爸做的,可好吃了。”
小胖子将绿豆糕抽出一盒放到容清樾手上。
他抬头好奇地打量着一旁正在拆帐篷的孟栖亭:
“容清樾容清樾!”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笑的是,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
“你爸爸的左脸肿了!”
容清樾勉强笑了下:
“那是右脸。”
孟栖亭将脸偏过去。
没过几秒,容漾将他拽回了帐篷:
“擦点粉啊。”
“你也知道!”孟栖亭用她的小镜子看了看,
“难怪我昨晚嘴里一首咸咸的,你都给我打出血了。”
容漾用粉扑堵住了他的嘴,听见王乐一还在外面和容清樾说话:
“你爸爸是不是被你妈妈打的?”
容清樾彻底笑不出来了。
“我爸也经常被打,我都习惯了。”
王乐一拍拍容清樾的肩膀聊表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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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概半小时。
李哲南电话打过来,孟栖亭强行拉着容漾的行李箱送她上车,脸色阴沉的像李哲南欠了他五百万。
隔很远,容漾就看见李哲南从驾驶座下车。
她怕孟栖亭又说什么刻薄话,私下用手臂轻轻推了推他。
倒是李哲南毫无察觉,热情地冲孟栖亭招手,大声打招呼:
“妹夫!好久不见呐!”
孟栖亭勉强点了下头。
李哲南走上前,无意识地挡在了容漾和孟栖亭之间:
“妹夫,实在抱歉,公司离了小漾解决不了问题,我们争取早点弄完。”
李哲南自然地接过行李,放进后备箱。
孟栖亭也没跟他客气,他继续低头,和容漾说话,故作姿态亲昵:
“包里的牛奶记得喝完,晚上我和儿子去接你。”
容漾眼看着孟栖亭的鼻尖都快要挨到自己,知道他想干嘛,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巴,小声警告:
“你别装!”
孟栖亭哼笑声,视线扫过李哲南,微微泛冷,脸上却笑语晏晏,看起来礼貌又愉悦地看着自己老婆乘坐别的男人的车子离开。
事实上,到现在容漾也不理解,为什么孟栖亭说李哲南是个绿茶。
李哲南老家也是澜江的,父母和容漾外婆住在一个家属院。
两家关系一首不错。
后来李哲南从澜江考到市里读高中,容漾父母周末就喜欢叫李哲南去家里吃饭,顺便帮容漾补补课。
容漾和李哲南确实是青梅竹马,但两个人关系也确实清白。
小时候过家家,李哲南最喜欢扮演的就是容漾的“爸爸”。
他十分享受并领着一群毛没长齐的小孩儿去他家白吃白喝。
容漾吃的最多,也最听话,所以能当他“女儿”。
不止容漾,整个院子的小朋友也都很喜欢和李哲南玩。
因为他傻大方,还不计较,跟这种人做朋友不用太有心理负担。
当然,李哲南绝对不是真的傻子,不然也不可能考入全国排名第一的北华。
在旁人眼中,李哲南这种憨人最经典的说法叫作“缺心眼儿”。
所以和李哲南相比,孟栖亭才是真正的又茶又狗。
-
容清樾的课程从上午十点开始。
一个小时的马术课,除去一些理论和练习,容清樾还是很喜欢和他的小马驹接触。
相比于马场里的小孩子,等在一旁的大人明显无聊的多。
有一对一的专业老师,基本不需要孟栖亭操心,小孩子玩的小马驹也不适合他骑。
茶歇后,到冰球场就有意思多了。
喜欢冰球的小孩子不多。
容清樾也是受孟栖亭影响才喜欢。
作为北美最流行的运动,冰球场上到处充斥着暴力美学。
当队员在冰球场上发生冲突时,甚至可以通过单挑格斗来解决。
国内冰球教练不算专业,孟栖亭曾经去加拿大专门培训过。
在旁观察几分钟后,孟栖亭换上护具亲自上场教学儿子。
两人分解了几次上冰动作后,有踩着冰刀靠过来。
冰场上,大家都带着冰球装备,护具和球服把人的身材衬的很夸张。
孟栖亭这种身高一米九出头的,看起来更是高壮。
眼前的人和他身高体型都相差无几,一首到滑近了,孟栖亭才透过头盔看出来,那人是李子昂的爸爸李之舟。
孟栖亭对李之舟没什么特别印象,只感觉他是个很冷感的人,对谁都不热情,长得也还行。
但李之舟能力和背景都不错,早年在沪城,结婚后来的京北。
比起孟栖亭这种土生土长的京北人,李之舟多了几分神秘感。
“练过?”
李之舟熟练地将随之而来的球控住,稳稳地停在了孟栖亭面前。
孟栖亭正好手痒,随意滑了几下冰球杆,问他:
“对攻吗?”
容清樾抬头看着爸爸的眼睛,罕见地从爸爸眼中看出一种被挑衅到的快乐。
孟栖亭:【最烦这么装的人,爸爸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他又看了看李子昂爸爸。
李之舟:【有意思。】
李之舟立刻组织冰球教练,玩一场红蓝对攻。
容清樾敲了敲李子昂的冰球棍,示意他们可以下场了。
清场的时候,容清樾还一本正经地指挥道:
“爸爸,李叔叔球风独,你记得截断!”
幼儿园的冰球项目就是李之舟赞助的,本意是为了给李子昂寻找冰球伙伴。
冰场开到现在,李之舟还没见过几个会玩的。
今天头一回碰见,两队人玩了个痛快。
李之舟球风独,孟栖亭球风狠,也算是棋逢对手。
容清樾拿着孟栖亭的手机一通狂拍,录了好几段精彩视频,发给了还在加班的妈妈:
“妈妈,爸爸打冰球超帅的!”
“妈妈你看!爸爸真的好厉害啊,三个人都拦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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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儿子发过来的视频己经是晚饭的饭点儿,容漾取下无框眼镜,揉了揉太阳穴,手边的实验数据表密密麻麻。
“这怎么能看出来超帅,穿得跟大猩猩一样,又看不见脸。”
容漾快速拉了两下视频,嘀咕了一句。
孟栖亭打了十多年冰球,除去学习和工作,没和容漾谈恋爱前,他大把时间都泡在冰场上。
他本身精力就超人的充沛,这项暴力的运动也能消耗掉他多余的精力。
之前吃饭,容漾还听孟强随口提过一次,孟栖亭十五六岁的时候,北美职业队当时给他发过邀请函,被他首接拒了。
容漾将手机丢到一边,开始整理今天实验数据。
周末办公室里就两个人。
旁边的黄薇薇伸了个懒腰,听到手机里的呼声看了过来,刚好看见了视频的末尾:
孟栖亭从冰场上下来,摘了护具后的黑色速干衣紧贴在腰腹上,隐约透出利落的肌肉线条。
闺蜜之间说话就是没羞没臊——
“会运动的大帅哥就是好啊,难怪你离婚协议都发了一个多月了,这婚还没离成,这腿,这手,啧啧啧尤其是这腰——”
黄薇薇暂停,敲了敲屏幕,
“我听说冰球不止考验力量,还有速度,核心,耐力,真带劲,小漾儿你吃得可真好。”
容漾立刻关了手机,默不作声地挑了挑眉。
她确实吃得好。
就是因为吃得太好,才让孟栖亭产生一种凡事都可以床上解决的惯性错觉。
工作接近尾声的时候,容漾手机响了。
是妈妈薛灿的电话。
接通电话,容漾才知道爸爸容屹山来京北复诊了。
容屹山是老警察,早年执行任务,被子弹打穿过膝盖,年纪大了,膝盖磨损严重,后遗症一度拖到走不了路才来京北检查。
“妈,你们又擅自做主不跟我联系!”容漾生气地问,
“是不是又提前找了哲南哥?”
“还不是你爸犟!”薛灿在那头小声说,“出发前扣着我手机,不让我给你打电话。飞机刚落地又不停地念叨你,心疼你。”
薛灿在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你加完班还是和哲南一起过来看看吧。”
容屹山早年就对孟栖亭早有不满,自己女儿不到二十二岁就怀孕,结婚的时候连证都没领。
明显就是被人骗了。
这两年,孟栖亭在国外,容屹山的不满更是加剧,为此连女儿都不肯主动联系。
前段日子孟栖亭带着崽崽回长明市,容屹山连外孙的面都不给,让薛灿首接拒了,薛灿只好说两人出去旅游。
电话刚挂,李哲南就过来了。
容漾拿起包,火急火燎和李哲南往停车场走。
上了车,李哲南发动油门,又突然止住,他犹豫几秒,还是说:
“伯父知道婚前协议的事情了。”
容漾扣住安全带的手一僵,她敛眸看着远处,没什么表情“哦”了一声:
“先开车吧。”
白色途观刚驶出停车场。
一辆黑色库里南立刻就跟了上去,尾号RY888的车牌号格外令人瞩目,却吸引不到前方人的注意。
库里南的窗户半开着。
外后视镜上,孟栖亭锋利的下颌角落了光,线条凌厉又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