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上午。
肖佭回来了,宋蛮蛮一夜没睡好。
她想了一晚上,还是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和身份去面对肖佭。
女朋友?
嗯……谈了两个多月恋爱,却是他第一次见面的女朋友。
感觉好奇怪。
宋蛮蛮完全找不到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感觉。
以前肖佭眼瞎,她在他面前多多少少有仗着他看不见,所以她很放松、放肆。
不会那么紧张。
像家里多了一只大狗狗,他无法读她的小表情。
现在他看得见了,宋蛮蛮在他面前就会不自觉的变得拘束。
牵手、拥抱,根本不敢。
垦町湾过年的这段时间天气很暖和。
宋蛮蛮今天要去超市买年货和年夜饭的食材。
睡到十点多才下楼。
肖佭很早就起床了,早上还沿着海岸公路晨跑一圈。
他从瞎了再到复明,养病时间过于长。
身体素质不太行,要练回来。
顺便去把酒店退了。
听到脚步声,肖佭回头朝楼梯望去。
宋蛮蛮果然很不习惯家里有道视线盯着她看。
肖佭的眼神还那么热烈。
她低着头,经过他身边时,小声嘟囔:“有什么好看的。”
肖佭抬脚就跟上她,“我看我女朋友也犯法啊?”
他还保持着眼瞎时的习惯,把她每天的打扮记在心里。
今天宋蛮蛮穿了件宽松的米色针织长裙,裙子右侧开叉到腰上。
走路时可以看到里面的蓝色牛仔裤,显得她腿很长。
再加上一双裸色高跟鞋,干净、纯欲。
宋蛮蛮骑着电动车要出去。
肖佭一把坐上她的后座,“你的车子好小。”
看不见的时候只知道她的车不大,但没想到会这么小!
像个婴儿学步车。
“小它也载过你很多次。”宋蛮蛮往前挪了挪,他靠得太近了,温吞道:“我去超市买东西,你下去。”
“我也去。”
“……”
宋蛮蛮只好让他一起出门。
再次坐在宋蛮蛮的后座,沿着海岸线慢骑,肖佭的感觉很不一样。
垦町湾的美在他眼睛里具象化。
他终于能理解当初宋蛮蛮叽叽喳喳给他描述的内容,含金量有多高。
住在这里确实能让人感到心情放松、自在。
肖佭收回远方的视线,看着眼前专心骑车的小脑袋,嘴角不自觉上扬。
“蛮蛮,我很想你。”
他的声音随风往后飘散,但宋蛮蛮还是听见了。
她故意装作没听见。
拐进椰林大道,超市很快就到了。
因为过年的原因,超市里人很多,小孩子到处乱跑。
宋蛮蛮推着购物车,忍了几次,还是没忍住,“你别这么走,会撞到人。”
肖佭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非要倒着走。
不过她提醒之后,他就没有再倒着走了。
和她并肩。
把他想买的东西都放到车里。
购物车里的东西越来越多,而且很多都是日用品。
他是真打算在她家长住。
宋蛮蛮停下来,看着他欲言又止,“你……不回家过年吗?”
早点订机票,说不定他还能回京市吃年夜饭。
肖佭不甚在意,低头看手上东西的说明书,“我陪你过年。”
都已经除夕了。
她家里还只有她一个人,一个亲戚朋友都没上门。
他要是走了,宋蛮蛮就得一个人过年了。
“我不需要你陪我。”宋蛮蛮别过头去,“你也不能住我家。”
肖佭抬起眼皮,“为什么不能,我之前不是都住你家吗?”
宋蛮蛮不敢面对他的眼神,假装挑选货物,“之前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肖佭把手里的东西放回货架,挤到她面前,“我们没有分手,不是吗?”
宋蛮蛮往后退了一步,“那就……”
“宋蛮蛮。”肖佭打断她,表情有些冷,“我劝你最好不要轻易说出那两个字,我不会同意的。”
宋蛮蛮对上他的视线,抿了抿唇。
没说话,转身去了生鲜区。
东西全都买好,宋蛮蛮让肖佭自已骑车回家,她去洗车店把昨天送洗的车子开回来。
宋蛮蛮在超市买了两桶油漆。
她家院墙上的茉莉花死了之后,墙上就残留下许多泛黄的痕迹。
没有花遮挡,有点难看。
趁着过年有空,她打算重新粉刷墙面。
这个活儿,肖佭自告奋勇。
中午气温慢慢升高,肖佭换了夏天的无袖T恤。
抬手粉刷墙面的时候,宽松的衣服可以让宋蛮蛮透过无袖袖口,看到他明显的肌肉。
还有衣服上扯时,那隐约的一圈腰线。
记忆瞬间回到从前。
宋蛮蛮不禁心跳加速,赶紧跑回厨房做饭。
-
垦町湾过年不禁烟火。
年夜饭吃完,宋蛮蛮还得熬到凌晨,和全城一起燃放烟火。
距离零点还有漫长的五个小时,一想到她要和肖佭尴尬地待到凌晨,宋蛮蛮就想逃。
肖佭从房间里拿了个文件袋出来,递给坐在院子里发呆的宋蛮蛮。
“什么?”
“新年礼物。”
肖佭在她身边的摇椅坐下。
隔壁邻居家的欢声笑语隔墙传来,宋蛮蛮刚才是在听这个声音吗?
宋蛮蛮打开那个文件袋,“不动产权?”
是椰椰宠物医院的铺面产权。
“你送我这个干嘛?”宋蛮蛮皱眉,“你不是说你是消防员,很穷吗?”
椰椰宠物医院距离海滩半公里,位处椰林大道最热闹的地方。
租金天价。
那个时候她想花钱买下来,都排不到号。
肖佭不仅拿到号了,还买下来送给她!
肖佭扭头看她,“我是消防员,但我家在京市有家公司。”
宋蛮蛮想起原勐。
肖佭能有像原勐这样的朋友,那他家的经济条件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
宋蛮蛮很想要这份礼物。
“去年我问过价格,大概要一千万,今年应该涨了不少。”
“我可以花钱跟你买。”
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小富婆。
肖佭笑了,“它已经是你的了。”
产权证上是她的名字。
“我也是你的。”他眼神闪烁,带着一丝卑微的乞求,“宝宝,我的新年礼物,可以给我一个吻吗?”
肖佭打从再次见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在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