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峫的酒品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在人前,从不出格。
等车期间,他就乖乖靠在温尔尔肩上,挨着她,和她十指紧扣,不吵不闹。
到了车上也很配合、很安静。
温尔尔看着车窗外倒退的马路风景出神,脑海里一直重复刚才秦洵说的那句话。
“他心情不好,他说你不爱他。”
她不爱厉峫吗?
她很爱他。
爱到……即使他不在的那十二年里,她也可以一个人凭空喜欢上他。
温尔尔有一个没人知道的秘密。
她情窦初开的对象,不是那段年少时光里遇到的人,而是一个名字。
一个叫做‘厉峫’的名字。
那个时候,厉峫已经离开五年了,温尔尔仍可以仅凭一个名字,怦然心动。
她已经喜欢他七年了。
后来再遇到他,温尔尔没有表现出喜欢,是因为爸爸害得厉峫家破人亡的愧疚。
她觉得自已不配。
温尔尔用尽全身力气,撑住厉峫高大的身躯,把他扶进家门,放倒在沙发上。
转身去倒水的功夫,厉峫已经在沙发上坐起来,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无辜地盯着她看。
“你醒啦。”温尔尔把温水递给他。
厉峫双手接过,低头喝了一口,然后就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不动。
温尔尔以为他低头睡着了,她歪下头去看他的脸,不料厉峫突然抬起头来。
她吓了一跳。
“宝宝,你爱我吗?”厉峫的声音很平静,很轻。
温尔尔望着他似清醒、似迷离的眼睛,拿不准他到底酒醒了多少。
厉峫再次开口,语气比刚才略急,“宝宝,你爱过我吗?”
他为什么换了种问法?
温尔尔看到他握紧水杯,指节泛白,立刻夺走他手里的杯子,生怕他捏碎杯子伤了自已。
同时说道:“我爱你,但你喝多了,需要休息。”
厉峫看着空荡荡的双手。
紧握的杯子突然被抽走,对他来说,仿佛是他一直想要的,明明都握住了、抓紧了的东西,却又突然间失去。
这种感受,让他再也忍不住,瞬间崩溃。
厉峫抓了抓自已的头发,躲开她的眼神,无措地左右张望,试图想找什么来掩饰自已此刻不安的情绪。
“我、我……”厉峫喉咙堵得厉害,声音哽紧。
他没有再说话,扶着沙发起身逃回客房。
温尔尔一脸疑惑。
他怎么了?
-
半夜,温尔尔突然想起来,她有客卧的钥匙!
温尔尔把包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找到那枚金属钥匙,拿着它跑出去。
打开门,黑漆漆的房间里,隐约能闻到一丝酒气。
温尔尔伸手想开灯,只听黑暗中厉峫出声阻止她,“别开灯。”
早在她跑过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她会进来。
他这个样子太过狼狈,一副失败者的模样,不想让她看到。
厉峫已经彻底醒了,但对于喝醉之后的事儿,他只记得大半,情绪最汹涌的那一刻,他怎么也想不起来。
她的回答,到底……
“这次,真的醒了?”温尔尔稍微适应了房间里的黑暗,模糊中看到他坐在床尾。
她走过去,站在他面前。
“难受吗?要不要洗澡,还是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做。”
厉峫沉默片刻,抬头,豁出去似的,“温尔尔。”
嗯?
喊她全名?
厉峫准确地抓住她右手手腕,把她拉向自已,接着翻身将她压在床上。
温尔尔感受得到,他的动作是有控制、有收敛的,每对她做出一个动作,都带着迟疑的味道。
导致他相比以前来说,笨拙了不少。
再加上耳边他自我警告的话语,都给温尔尔一种非常怪异的感觉。
“厉峫,不许用力,不能弄疼她……”
“我警告你,别弄疼她!”
厉峫控制得非常痛苦,强迫自已松手时,温尔尔都能听到他咬牙的声音。
温尔尔没有被厉峫抓着,他抓的是身下的床单,吻也在克制,不在她身上留下痕迹。
“宝宝,给你一分钟。”
“什么?”
温尔尔睁眼,听不懂他莫名其妙的话。
厉峫用脑袋蹭她的颈窝,小心翼翼的、颤抖着,又贪婪地嗅她身上的味道。
“给你一分钟,推开我,关上门离开。”
他的声音很沉、很慢,很压抑。
两人分房了一个多月,厉峫身体里对她的渴望已经积累到顶点。
这种情况下,他已经不能算是个正常人。
是野兽。
没有理智,遵循本能的野兽。
温尔尔能明显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危险的气息,比上次在书房还要强烈。
夹杂着某种暴虐、嗜血的因子,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吞噬。
温尔尔很害怕,在他身下不住地抖。
这一瞬间,她想了很多。
厉峫也是个普通人,他有权利不完美,他可以有缺点,她终究是要接受一个病态的厉峫。
“你会弄死我吗?”
听到她那么问,厉峫就知道,她不会推开他了。
“不会。”厉峫笑了,“你耐得住的。”
他了解她,她非常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