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也说完，和许云霁拉开了距离，直直的和他对视。
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许云霁忽然明白了，程也下午在车上说，她看起来很像冤大头的真实含义。
是他做的不够好，还是不够像沈昼白？
她觉得他不够像，不是一个合格的替身吗。
许云霁抿着唇，身侧的手攥成了拳，站直身体，墨色的眼底有了翻涌的复杂情绪。
有难过，还有不解，程也分辨不出来。
“你这钱真是太好赚了。许云霁，别忘了你的身份。”
她笑着，眼尾上挑着撩人的弧度，眼中是不加掩饰地攻击性。
她想，反正许云霁就是要听她的话，所以她可以毫不顾忌地露出锋利的爪牙，她本来就是这个样子，他接不接受也得忍着，还不能反抗，更不能不耐烦。
“就因为……”沈昼白。
许云霁深吸一口气，强行将话语咽下。
程也已经很难过了，她让他别忘了自已的身份。
许云霁没有资格去问程也的事，甚至没有资格去做那个安慰她的人。
许云霁的澡洗了很久，相对于他平时来说。
程也听见浴室内有吹风机的声音，忽然想起许云霁第一次来她家的时候，他洗完了澡，头发是干的，身上也没有水渍。
她洗完澡浑身都是凉的，冬天夏天都是，只想懒洋洋地蜷着，可许云霁不一样，每一个夜晚，他们共眠，他的身体温热，还有她沐浴露的味道，让她觉得安全而温暖。
程也曾以为这是男女生理差异，但后来她意外发现，许云霁每次洗完澡会在浴室多待一会儿，直到身体转暖，才会回到她身边。
可这又怎么样呢。
这只能说明，许云霁是个很细心的人，他会认真的对待他的每一只小猫咪。
未来他们的协议会结束，他们会分开，他会有新的猫，有他真正爱的女朋友，他们是般配的金童玉女，等到结婚后，他也会因为他的妻子怕冷，而在浴室多待几分钟。
程也不由自主想象那些画面。
她隐隐意识到自已过于的不安，理智也似乎在拉扯着她的神经，清楚无误地告诉她，许云霁是属于她的，他没有做什么，她知道他是什么人。
可程也的思维无法控制的发散，她逃避着感情的变化，心里的躁郁积压到一定程度，让她不得不正视一些情绪，又或者是找到了新的逃避方式。
许云霁从浴室走了出来。
他换了浅色的宽松背心，露出流畅分明的手臂肌肉线条，明明是那种没有任何版型可言的款式，穿在他身上仍有一种干净疏冷的气质。
许云霁好像前几天剪短了一些头发，碎发半湿，清隽的眉眼也显露出几分锐利。
“我说过的吧，什么事情都要我主动？”
程也将卧室的大灯关闭，不冷不淡地反问，她看着他的目光带着审视，放在身侧的食指却不由自主地蜷起来。
一切好像都准备好了，许云霁已经走到程也身边，黑色的眼眸有着深沉的情愫。
他低下头，轻柔而虔诚地吻住她的唇瓣，闭上眼睛，将苦涩藏了起来。
像朝圣的教徒，皈依于他的神灵。
许云霁的身体温热，隔着衣服布料熨烫着她，也让她被染上灼热难捱的温度。
他伸出手，轻易地搂住程也柔软的身躯，把她带到自已怀里。
程也此刻还穿着衣服，天青色衬衣一丝不苟地系着最上面的纽扣，显得清冷克制。
许云霁的吻落在她颈间，嗅到了属于她独一无二的气息，很淡的黑加仑与玫瑰融合，还有果酒的味道，丝丝缕缕萦绕着他。
那天，他查了她出去喝酒时用的香水，叫做……
挚爱。
程也的手指放在许云霁的腰间，抚摸到他薄而结实的腹肌，像电流带起紧绷的酥麻。
她不知不觉地停下了接吻的动作，在昏暗的灯光里凝视着他，琥珀色的眼眸像醉了酒：“你要我给你脱吗？”
许云霁的喉结滚了一下，几秒钟后，他翻身将背心脱下，而她还衣衫整齐。
程也纤长的睫毛颤了颤，视线落下，头皮有微微炸开的酥麻感。
房间里只有一盏壁灯亮着，周围安静的能听见他们彼此激烈的心跳，还有许云霁带着急促的呼吸声，她发现，自已的床真的很大。
程也脑海里乍然响起宋若星的话，喉咙变得干涩。
她……应该不冷淡。
许云霁情难自禁地低头，含弄唇瓣，汲取着她的呼吸，落下一个又一个隐忍而汹涌的印记。
理智被剥夺，什么东西失去了控制。
冷色调的衬衫染上暧昧的热度，被一颗颗青涩地解开扣子，在身上摇摇欲坠，炙热难抑的吻将她寸寸吞没，融化。
“我想吻吻你。”
许云霁亲得愈发用力，缠绕在一起的呼吸发出晦涩的水声，他吻蹭着她冷白纤弱的锁骨，发出沙哑难耐的喘息。
“你不是正在，亲……吗……”
程也想摸摸许云霁的脸，可她手腕被他轻而紧地握着，又被架过头顶，动弹不得，说出口的话都断断续续的凌乱。
她感觉自已几乎无法呼吸了，额头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明明很讨厌潮湿的头发贴在身上的感觉，却无暇其他，喉咙也又酸又涩。
程也只能拥着许云霁，抵着他的肩膀，看见他眼底失控动情的情愫，看见他清俊的眉眼染上欲望的颜色，还有她看不懂的难过与爱……怎么会有爱呢。
要是真的有爱，多好。
他和她一样的沉沦。
“嗯。”咬着的唇溢出蛊惑娇气的轻哼，夹杂着失控的声音。
许云霁听到了，呼吸蓦地急促，亲吻带着失控的狠劲。
程也一口咬上他的肩膀。
他闷哼一声。
衣衫散落，黑色的发丝和紧实的身躯相触，轻缓地颤动，他们的气息纠缠在一起。
“程也……”许云霁唤着她的姓名，低磁的嗓音字句清晰，眼底那些晦暗深邃的光被翻涌而来的潮汐覆盖，海水温柔的沸腾，浇在冰冷的火上。
程也抬起湿漉的眼眸和他对视。
“程也。”
“我是许云霁，不要忘记。”
“程也，我是你的。”
她想，这一晚不用他的声音，她也不会再失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