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龟山下。
萧凡率领的一千余军队,正稳步的前进。
军中士兵尽皆披甲,在老兵的训练下,已经磨合过,是有战斗力的精锐。尤其是其中的四百老兵,是薛万雄带来的禁军精锐,战斗力极强。
就算老龟山有三五千人,萧凡也敢正面搏杀。
更何况,对方是乌合之众。
萧凡不担心厮杀,唯独沿途经过的区域,都安排了哨探打探消息,确保不会遭到埋伏。
队伍从山下走过,道路开阔,没有陡峭山石,周围也没有水路。
孔亮跟在萧凡的身边,徐徐说道:“王爷,我们即将穿过老龟山。按正常情况,老龟山的山贼应该会在前方埋伏,接下来极可能有厮杀。”
萧凡正色道:“我尽量不战而屈人之兵,一旦不能谈妥,双方厮杀起来,先生躲到后方,务必保重自己的安全。所有的读书人,也要保护好。”
孔亮自信道:“在下的安全,王爷不用担心。我虽然是读书人,却不是手无缚鸡之力之辈。”
萧凡点头,看向了前方开阔的官道。
恰在此时,前方的官道上涌现出大批的贼匪,拦住了去路。
为首一人甲胄在身,手臂上系着黄巾,头上带着兜鍪,是老龟山的大当家周庆。
他骑着一匹矮马,提着一口大砍刀,大步冲出来,高声喊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
“老龟山周庆在此,大周的狗王爷,给老子放下武器投降,再交出所有的钱财和粮食,否则杀无赦。”
萧凡抬手制止军队往前。
周庆聚集两千余人傲啸山林,是方圆百里的大山贼。
周庆是山贼,却没有去劫掠普通百姓,仅仅是劫富济贫,收取过往商人的过路费。他针对的人,都是富商豪绅,以及一些为恶的官吏。
这样的山贼,萧凡是希望能统战的。
薛万雄眼中斗志昂扬,主动道:“末将的武器早就已经饥渴难耐,请王爷下令,末将带兵出战。”
萧凡摇头道:“不着急,本王看能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说着话,他策马上前,喊道:“周大当家的,本王是靖西王萧凡,奉命去雍州抵御入侵的西凉人,请大当家给一个方便。”
周庆神色不屑,嘲讽道:“谁信你这样的狗王爷啊?”
“说是去抵御西凉人,实际上是去雍州作威作福,是去走一个过程镀金而已。”
“你们这些人,生下来就五谷不分,就只知道享受。”
“厮杀,是当兵用性命的去冲。”
“享福,是你窝在后方听曲饮酒。”
“你们这些狗王爷狗官的卑劣手段,我早就见识过了。如果士兵打赢了,你们立刻摘桃子。打输了,拍拍屁股先跑,还要让前线将士背锅。”
周庆大刀扬起,嘲讽道:“你们这些人,太卑劣了。”
萧凡正色道:“本王不是这样的人。”
“我不信!”
周庆毫不犹豫拒绝。
萧凡道:“既然大当家的不相信,我们做一个君子协定,你看怎么样?”
周庆问道:“什么君子协定呢?你说了什么,我未必会答应,看我的心情。”
萧凡赞许道:“大当家说得对,自当如此。”
“我的君子协定很简单,为了避免双方的伤亡,你我较量一番如何?”
“如果我侥幸赢了,大当家让出一条路,我带着人穿过老龟山去雍州。”
“如果我输了,落在了大当家的手中,任凭大当家处置。”
“你我双方的人马厮杀,我的士兵伤亡,无法在雍州抵御西凉人。你的人伤亡了,也都是大周普通百姓,本王于心不忍。”
“大当家意下如何?”
孔亮顿时急了,萧凡不按常理出牌啊,连忙劝道:“王爷,不可啊!”
萧凡正色道:“先生,打仗就是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胜利。有这样的机会,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孔亮道:“王爷以身犯险……”
萧凡伸手打断道:“上战场,就一定会冒风险。不冒风险的事情,哪里有呢?更何况要折服周庆,要带走他的人,不能光靠军队厮杀。我意已决,你不必再说。”
他抬头看向周庆,激将道:“怎么了,大当家不敢吗?”
“我有什么不敢的。”
周庆冷冷一笑,强硬道:“就怕你出尔反尔。”
萧凡没有任何迟疑,下令道:“薛万雄听令,带着所有人后退百步列阵,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上前。”
“遵命!”
薛万雄毫不犹豫应下。
一千余人迅速后退,在后方百步扎营。
姜羽凰也在后方看着萧凡,眉宇间有着一抹担心。可是她想到萧凡会武艺,心中也就稍稍放心。
萧凡是无敌的。
一定能赢!
萧凡嘴角噙着笑容,反问道:“大当家的,怎么说?”
周庆眼中也有一抹惊讶。
没想到,大周这些只知道享乐,只知道压榨百姓的窝囊王爷中,竟然出了个不一样的人。
有些骨气!
有些胆魄!
周庆摆了摆手,麾下的一千多山贼后退一百步,狗头军师范进想要劝说,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周庆打发了。
不论是萧凡的军队,亦或是老龟山的人,都没有参战,唯独萧凡和周庆在战场中心对峙。
周庆咧嘴道:“萧凡,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萧凡拔剑出鞘,开口道:“大当家是响当当的英雄好汉,怎么像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的?你要战就战,不战就赶紧认怂。”
“找死!”
周庆冷着脸呵斥。
他脚下一踢马腹,提着刀策马加速冲了出去。
他的战马是矮马,却喂得壮实,跑路的时候很稳,直奔萧凡的方向来了。
萧凡迎着周庆冲了上去,双方相向而行,眨眼已经靠近。
萧凡双腿踩在马镫上,拧腰发力,手中的剑也随之抡起斩下,以迅雷之势撞在周庆的大刀上。
铛!
武器撞击。
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出,周庆刹那间脸色大变,只觉得刀刃上传来的力量,如大江大河的浪潮无可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