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凡一路回到靖西王府。
孔亮率先迎上来,问道:“王爷此番入宫,情况怎么样?”
萧凡回答道:“父皇已经同意罢免郭邦昌和李怀仁的官职,再押回金陵问罪。除此外,允许我在雍州先斩后奏。”
“好,好!”
孔亮接连叫好,赞叹道:“有了这两件事,雍州的局面就好办了。”
“就算郭邦昌和李怀仁要借故逗留,亦或者安排人对抗王爷,也没有太大的威胁。”
“有他们在雍州主持局面,和没他们,那是两码事儿。”
萧凡点头道:“父皇让我马上启程去雍州,孔先生去收拾吧。我们早些赶赴雍州,就早一些抵御外敌。”
孔亮拱手道:“遵命!”
萧凡心思一动,又吩咐道:“还有一事,先生替我准备一口棺材。此次抵御雍州西凉人,本王抬棺出征。就算死在外面,也要驱逐入侵的西凉人。”
孔亮赞叹道:“王爷不怕死,将士方能死战,在下去安排。”
萧凡道:“辛苦先生。”
孔亮起身去安排,萧凡则是喊来了薛万雄,嘱咐道:“老薛,咱们要出征雍州了。”
“此去雍州,不退西凉羌人,绝不罢休。你有什么要和家里说的,抓紧时间回去。”
薛万雄笑道:“没什么说的,大哥早就嘱咐我,此去迎战,不问生死,只管杀敌。不多杀几个西凉人,难以向大哥交代,向我薛家先人交代。”
萧凡道:“那就好!”
在萧凡的安排下,靖西王府都动了起来,将士收拾甲胄和武器,背上干粮,带上随行用的衣物。
萧凡把这段时间筹措的钱财,都全部带上。
这些是用得上的。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就算手中的钱不多,对萧凡来说也是雪中送炭。
在靖西王府筹备时,孔亮迅速运作,把西凉人杀入雍州,且夺取雍州潼关以西的消息传出去,同时传出萧凡亲自去抗击西凉的消息。
雍州被破,靖西王出征,消息迅速在金陵城掀起波澜。
……
城西,杨家。
杨云舟的伤养了一段时间,到现在已经恢复。
杨云舟的打算,是依照‘范德彪’公子的安排,去参军入伍,抵御外敌。
只不过,杨云舟却没有孤身一人去。
为国效力,岂能只有一人呢?
杨云舟撰写了书信,安排人送了诸多拜帖,把他三教九流的朋友都喊来了。
这些人,有走街串巷的泼皮,有混迹镖局的走镖人,还有道家和佛门的人,以及农家、墨家等子弟。
这是杨云舟多年的人脉。
杨云舟平日里,从不开口求人,都是帮人,才有及时雨的称号。就算他自己有困难,遇到需要帮衬的人,杨云舟也是毫不犹豫出手。
在杨云舟的书信下,乌泱泱的六十余人,聚集在大厅中。
杨云舟看着来的人,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道:“诸位,西凉人入侵雍州的事情,想必你们都知道了。”
“咱们这些人,平日里没个正行,在家里被父母瞧不上,在外面也没有什么地位。”
“即便如此,咱们也坚强的活着,活出我们的风采。我一直思索,如何证明我们?”
“如今,我想通了。”
“唯有入伍从军。”
“西凉人杀来,靖西王要带兵迎战。我辈男儿,得不到举荐入仕的机会,可我们还有一腔热血。”
“用这一腔热血,来证明我们,不输给任何人。”
“用这一腔热血,向父母和亲朋证明,我们不是游手好闲的人,也能做大事。”
杨云舟洋洋洒洒一番话,高声道:“这就是我请诸位来的目的,我要去投奔靖西王。愿意和我去的,我欢迎。不愿意去的,自行离去就是。”
“我去!”
人群中,身材精瘦却精于骑马,精于打探消息的李奋表态道。
“我也去,就算咱们是泼皮,也不输给谁?”
“我智癫和尚也去,就算我被天王寺赶出来,我也绝不屈服。哪些肥头大耳的狗和尚,竟然搞放贷,滑天下之大稽,算什么和尚?”
“我长春道人也去,道人也不属于人。道门,自当有入世之人。”
一个个人表态。
六十余人只有六个人退出,留下了五十多人。
这些都是没什么正经事情做,却都还年轻,最大的也不过二十八岁,都想做事。
杨云舟要去投奔萧凡,全部都愿意追随。
杨云舟心中欢喜,吩咐所有人去准备,半个时辰后在杨家汇合。
所有人离去,杨云舟眼中流露出一抹期待,喃喃道:“范公子,你要去抵御西凉人,是否也在靖西王的麾下呢?”
“范公子帮助了我,让我免于后顾之忧,却事了拂衣去,找人都找不到。我,很想再见范公子一面,当面向你道谢。”
……
在无数人议论纷纷时,对抗西凉人的消息也掀起了波澜,无数百姓议论。
有热血士人表态,要投笔从戎,跟着萧凡一起出征雍州。
也有人骂萧凡刚愎自用,是萧凡一意孤行导致了雍州的落败。如果早早就赔偿钱粮,西凉人就不会入侵。
现在这一切都是萧凡造成的。
两种意见不断争论,使得舆论甚嚣尘上。
下午申时。
靖西王府的大门敞开了。
萧凡身披甲胄,腰悬佩剑,骑着一匹黑色战马出来。在他身旁,有士兵抬着一口棺材出来了,放在马车上,由马车载着随行。
孔亮、薛万雄等,以及王府的一千文武,跟着萧凡一起走出了靖西王府。
萧凡抬棺出征,惊讶了街道两侧的无数人。
百姓在通往西城的街道上,沿街围观,议论着萧凡出征的事情。
萧凡被无数人看着,也没觉得有什么。他就是要让人知道,大周虽然有求和的人,也有甘愿死战的皇子。
大周,依旧有风骨。
队伍一路往城西去,越靠近城西,队伍后面云集的百姓越来越多。
一开始,有许多人指指点点。
到最后,跟随的百姓反而肃穆森严,似乎都感受到出征的惨烈气息。
萧凡来到西门,刚准备出去时,忽然勒住马缰,眼中露出了惊诧神色。
只见大门口,姜家老太君带着姜羽凰,以及三个儿媳妇身披甲胄,还有一众姜家的百余老兵,矗立在大门口。
老太君神情肃然,上前一步道:“靖西王出征,姜家愿意追随,为靖西王前驱杀敌。”
姜羽凰抱拳道:“愿为靖西王驱策。”
叶青璇、柳琳儿和范若雨也齐齐表态,一众姜家人高呼为靖西王驱策,声势汹涌,令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