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伦兹和小洛伦兹的家。
勤奋好学的卢卡,研究着父亲遗留的手稿,将隐士晾在一旁,和永动机相爱相杀中。
“阿尔瓦”
再次陷入瓶颈的卢卡,两只竖起的耳朵动了动,听见了南瓜拿铁杯壁轻轻碰撞,落于桌面的脆声。
他抬眸,望向已被他冷淡了数日的隐士,对方薄唇轻抿,冷色调的眼眸正静静的盯着他看。
卢卡微愣,忍不住轻笑一声,暂时放下手中稿件,徐徐走向隐士,仰头问道:
“你是不是后悔同意,陪我研究永动机了?”
前段时间的某日。
蝉飞舞于风雪,化在水波之中,醉卧烈焰暖阳下,坚持着嘴硬,颤抖着沾染露水的羽翼,就是不肯放弃永动机。
隐士无奈一叹,望尽身下人眼底深处,低声问:“就那么想研究永动机?”
昏昏沉沉的卢卡,眼中立刻瞬间绽放出光芒,坚定不移道:“永动机是我的梦想!”
那一刻,压在心头的阴霾被照亮,阿尔瓦看见,那是和他的父亲,隐士的故友,一样的执着。
一直以来,否定永动机存在的隐士,缓缓垂下眸。
良久的沉默中,他在想——如果永动机,注定无法从卢卡斯的信念中抹去,如果这就是他的卢卡斯,一定想要实现的梦想。
他无法避免,无法劝阻,就和他一起去实现。
隐士曾劝阻过故友数回,却以失败和失去告终。
那这一次,与其让卢卡躲着他偷偷进行研究,不如二人一起去往那个梦想。
无论结果好坏,都有他,陪同在卢卡斯左右。
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
隐士说:“卢卡斯,从今往后,我们一起研究永动机。”
……
“阿尔瓦,问你话呢,你在想什么?”
小洛伦兹吵吵闹闹,打断了回忆。
“你是不是后悔了?答应了的事情,不许反悔!”
“就算你反悔了,我也不会放弃永动机!”
隐士维持着缄默不语,还想说什么的卢卡欲言又止,眼波几经流转,突然意识到,自已的语气好像太过强硬了。
他这么说,会不会有点伤人?
在永动机一事上,隐士已经退了很大一步了。
“阿尔瓦,你放心,等这段时日的永动机研究实验,取得了进展”
“我再多陪陪你”
卢卡“渣男式”许诺,缠住隐士的后颈又松开。
“要等多久?”,隐士轻轻询问。
“快的话,几个星期就好!”
“慢的话?”
“慢的话,三年五……三五个月!只要三五个月”
怕遭到拒绝的卢卡,话锋一转,只是隐藏的含义,并未被很好地遮掩住。
隐士叹息。
“阿尔瓦……”
“又在哪处遭遇困顿了?给我看看”
隐士又一次被卢卡斯的委屈声线,狠狠压制住,选择纵容,他并非认可永动机可被研究出来,而是坚定的认可他的卢卡斯。
卢卡意料之内的惊喜,抓住桌边手稿,捧在二人之间。
“这个地方,还有这个公式……以及这个、这个、这个……”
隐士面色凝重的盯着,被卢卡斯选中的几处无解的公式,后者注意到他的表情转化,赞扬道:
“阿尔瓦最好了”
……
3月19日。
两位诺顿·坎贝尔的生日宴。
举办地点:克雷伯格赛马场。
春风拂面,偌大的花园内,黄玫瑰已在绿意盎然的枝头,冒出一颗颗小小的花苞,比预料中的五月份,还要提早了近一个多月,即将盛开。
卡尔和约瑟夫走出花园,策马踏风,前去赛马场。
“先生,我好像把重要的东西,遗留在了家中”
“我回去取,很快就回来,先生先去赛马场”
距离家中,不过几步之遥,仍在视线之内,约瑟夫没有先走,他守候在原地,看着已可以熟练乘骑马匹的卡尔,向他挥手。
做着暂时的告别。
……
约瑟夫和卡尔的家中。
卡尔平安归家,他不小心忘在家中的东西——是之前神志不清攻击他的“噩梦”,随乌鸦远去时,遗留下的日记残页。
因上方记载的,大多是关于园丁的内容。
借着这次诺顿·坎贝尔生日宴,卡尔想去询问园丁一二,弄清这页纸上所写,到底是什么。
也再度尝试打听,关于“噩梦”的行踪。
长廊中,阳光倾洒,青年容貌的约瑟夫,和开朗安静的少年,一张张照片,映入眼帘。
卡尔寻觅着各处角落,在红木柜中的第三层,找到了躲藏在摄像机后的一纸书页,将其小心翼翼收入口袋之中。
……
克雷伯格赛马场。
约瑟夫和卡尔到时,每日闲来无事、早早赶往的众监管者和求生者们,聚成一团,七七八八庆贺着,宴会的主角们。
“谢谢红夫人赠送的两串红宝石项链!”
“谢谢雕刻家小姐赠送的人体雕像”
“谢谢记录员小姐送来的……《庄园刑法典(第七版)》?”
小诺顿在前方忙忙碌碌收贺礼,大诺顿在后方光明正大“偷吃”蛋糕。
顺便动作娴熟的塞两口,至小嘴叭叭不停,忙着感谢的小诺顿口中。
黄衣之主和小信徒,尚未到场。
“诸位可要先拍照留念?”
随身携带摄像机的约瑟夫,呼唤询问众人。
无需闪光灯的照耀,以春日草地、生日宴会为背景,在场所有人看向镜头的方向。
杰克的大爪子扒拉在奈布腰间。
隐士和卢卡对坐桌前。
快门按下的瞬间,卡尔眼前,一道白光闪过,伴着席卷而来的记忆洪流,冲破遗忘的壁垒,回归脑海,烙印点点滴滴——
“先生,这是给您的黄玫瑰”
“您的剑术很厉害”
幼年,还未失去亲人的卡尔,第一次遇见约瑟夫,赠予玫瑰。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少年,失去亲人后的卡尔,隔了数年,在月下重逢约瑟夫,却已忘却第一次的初见。
“小卡尔,可以叫我哥哥吗?”
克劳德的面孔,清晰浮现于回忆里。
在一眼不见尽头的黄玫瑰花园中,两位少年,携手一位小少年,花瓣漫天,一切尚未被寒冬所困。
克劳德笑着道,三人要永远在一起。
——过往珍贵的一幕幕,恍惚间,在春风里,被暖光一一归还。
卡尔周身巨颤,水光涌出眼眶,他深吸一口气,屡次张口,才吐出声音。
他朝向正查看着照片的约瑟夫喊道:
“先生!我记起来了!我们的……”
一声巨响,掩埋所有欢闹。
大地又一次颤动,和上次的欧利蒂斯庄园“地震”一样,毫无预兆。
慌乱四起,尘烟障目。
一人爬上高地,兴奋高呼:
“我找到了!属于我们的真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