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溪扭头看徐烟，其实她知道，也猜得到，只是她一直没说。
徐烟叹了一口气，嚼碎了嘴里的糖，“柯烬告诉我的，你猜得到吧。”
一个人不说，一个人其实知道，却足足等了一年才再次回归到这件事上。
“他每个月都给我转钱呢，说只要你不高兴了，就给你买柠檬味软糖，之源的桃汁，夏西屋的饼点。”
“他说你很喜欢。”
钱给得挺多的，虽然徐烟根本不缺钱，买这些东西其实也用不了多少钱。
“你甚至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给柯烬留，他还让我别告诉你，无非就是怕影响到你。”
“其实到现在都没必要瞒着你了。”
徐烟这人卡颜，她不知道岑溪这女孩怎么想的，反正她自已就喜欢长得好看的，如果一个长得一般，条件一般的男的死追她，她也不会有感觉。
但柯烬都做这份上了，有钱有颜，高还身材好，优秀也是真优秀，能力也摆在那，一身上下挑不出毛病，都这样了，岑溪还像潭死水的样。
一年前徐烟还和岑溪说柯烬真可能会把她给忘了，忘个毛线，人一年都在好好关注她生活呢。
岑溪嘴里的糖已经融化了，淡淡的柠檬汁水味溢满唇角，沉默在手机震动声中拉了回来。
岑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是姜璇打来的，她点了接通，姜璇的声音里黏着几分欢喜，“柠柠，妈妈订了个很漂亮的蛋糕，晚上去接你回来，我们一起过生日。”
6月1日。
原来还有人记得她生日啊，“您还记得我的生日。”
电话那头沉默，岑溪笑了一下温声说:“我知道了。”
岑溪把手机收好，捧着书刚转身要回教学楼，楼层上的人渐渐探出脑袋惊呼。
她还站在原地，在宽敞的学校广场上，被挤过来的学生遮挡住，和徐烟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哇快看！”
岑溪被人无意推了下，她条件反射性皱了眉，站稳了才抬头。
此时此刻，她一个人站在最后面，前面是跑下楼的同学，楼上是凑热闹的学生。
学校门口外的那座高塔在黄昏快结束的夜幕亮起，瞩目的塔楼张扬地印了八个字。
【生日快乐，高考加油。】
她愣在原地，拿着书的手渐渐松懈，看着流动的每个字，像星星一样映在她眼瞳，如银河灌入，烈火焚烧，燃烬了夜晚。
“天呢，谁今天过生日啊这么幸福！”
“不知道今天哪位公主少爷呗，我们就只能看看咯。”
“生日快乐，高考加油”没有署名，但右下角印了两颗金灿灿的小柠檬。
有心人可见，无心人不知。
为什么柯烬会知道柠檬，为什么他设计的项链上是一颗柠檬形状的钻石，为什么他订的蛋糕上有柠檬，为什么他会知道岑溪喜欢柠檬汁水软糖。
为什么他食指上的纹身是字母“N”。
……
晚风带着点夏日暑气，有点闷，有点让人喘不过气，嘈杂的欢呼嬉闹声与热烈的夏天相配。
在高考前，岑溪说。
“就算黎明要来找她，她也要努力发光发亮。”
“就算黎明抛下她，她也要追着黎明跑。”
柯烬这个性格的人最讨厌的就是幼稚，他不喜欢做幼稚的事，但女孩喜欢啊，她说柯烬一点也不幼稚，柯烬只是想哄她高兴。
残缺的，幼稚的，难过的，欢乐的，才是他们18岁独一无二的夏天。
青春的守护是冲动的，而爱，是明目张胆的。
好像没有人知道这是谁做的，但岑溪知道。
她在人群中看向徐烟，徐烟向女孩歪了歪头。
岑溪回了视线，唇角渐渐上扬，浅浅的梨涡印在唇角，柠檬与糖，是18岁的酸甜滋味。
她说柯烬。
你也要加油，虽然你一直都很稳。
那就……
祝你天天开心吧。
